抓起她手,一边像教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教育,“不管什么理由都好,以后看见我,不要再这样偷偷跟着我了。”
“如果,如果首长心情不好,想,想一个人清静呢?”
“那你可以装作看不见,没被我发现的时候走掉。”
“可,可如果,首长,首长的心情很不好,好像要,要自杀呢?”
“我姚子业不会因为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吼完这话,意识到什么,他回头来眯着眼看她,“你刚是以为我想自杀?我刚刚那样子有那么衰吗?”
大眼睛里,难得掠过一丝聪明,道:“没,没有。”
“就是了。我们姚家的血统,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能动不动被打倒吗?”说完这话,突然察觉,心里那口压抑的气,不知觉中,通通在和她说话时都发出去了。
这孩子,是他的解气包啊。
大手,不免在她脑袋上再摸两把。摸下去,顺着她乌溜溜光滑如丝的乌发,到她脑后的小辫子,再到她背上的衣服。隔着层不算厚的单薄秋衣,是能一弹指之间,触到她温热的皮肤。
摸不摸?
“首,首长。”
“嗯。”
“你,你的手怎么了?一直,一直都停在,停在那里。”
那里,是指她背后的半空。
“不是,不是,手抽筋了?”
切个齿,把手缩回来:“没抽筋!”
刚说完这句,一辆车,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他果断将她的腰间一揽,护到自己怀里。
于是,本是反应很利索的她,在未想到他会比她反应更快的时候,被他一拉,头迎面朝他胸前撞了进去,根本来不及她在脑子里想半分。鼻子里,瞬间充斥着他身上衬衫清新的肥皂香味,她从没想过,怔怔的:原来男人身上的味道是这么好闻的?
在她的手伸出去抓他衬衫,要站稳起来时,手指尖抓到的是把他衬衫的扣子,同时通过扣子间的缝隙,像是触到了皮肤。这,让她指尖微抖,连忙缩回手。于是更加没有站稳,整个人倾斜地往他身上贴。
她闭上眼,巴不得自己是扑倒在地上吃个狗爬式,也好过现在这个境地。所以,她是努力地往他身侧倒下去。
没想,他是转过身来,两只手把她倒下来的身体围成个圈,以便能接住她。
砰,她鼻梁正中再次撞上他胸口,这次不像刚才只是挨,是狠狠地撞,使得一刻功夫下,两具身体上的薄衣都形同了虚设,能彼此感觉到贴紧的肉味。
姚子业一时间,脑子里,清楚地感受到是成了空白。手里,抱着的躯体,柔软如水,富有弹性,凹凸有致,一点都不像他脑子里想象的那个发育未齐的孩子。
是,她本来就不是个孩子。更具体来说,是二十六七的女人了。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女人了。
可为什么差异的感觉会这么大?
英挺的眉宇,带着些严肃,拉紧,同时,抱着她的双手同样拉紧,似乎是想更确切地求证这种感觉。
在他怀里的沈佳音,却是吓的是血色尽失,在感觉到他似乎在想起什么的时候。
“首,首长。”她慌乱地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甚至是有点用力地突破他圈起来的手。
他低下头,眯着眼,看着她,有点青白的脸色,眉宇又紧了三分:这孩子,突然抗拒起他?
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这孩子抗拒他的感觉,真心让他郁闷。
“沈小姐!”
在他们两个互相对着的时候,冲他们站的地方,传来这样一声。
汪大洋穿过门口来往的车流,几乎是小跑着冲他们过来。有了昨天之后,他今天当然要再接再厉,哪知道来到这里之后,这次是比昨天等待的时间更长。迟迟在门口等不到人,他担心时只好亲自走进找她。幸好他进来了,瞧他都看见了什么。
远远,只见着一个男人抱着她。
于是姚子业听见声音转过身时,刚好看见这么一双充满愤怒和质疑的男人的眼睛,对着自己。眉稍,飞快地向上一扬,微含秋冷:这男人,就是那位送花的汪先生吧。
“沈小姐!”
等汪大洋气怒的声音叫了第二声后,沈佳音从刚才慌乱中终于恢复了精神,抬起头,在看到汪大洋那张好像有点生气的脸,很是不解:“汪,汪先生,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有些时候了。一直在门口等你下班。你下班了吗?”汪大洋努力地稳住自己,拉拉衣领,想摆出一副精英人士冷静卓越的绅士风度。
哼,想摆风度?当着他这个最有风度的爷的面?
姚爷撇了眉,在小不点要说话前挡在了小不点面前。
汪大洋见到他这动作,神情大骇:这男人是什么人?!
“沈小姐,他是谁?”
“这话,该我先问你,你是谁?”姚爷针锋相对。
“你是沈小姐的男朋友?”汪大洋问这话时,想的是并没有听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何况是眼前相貌如此出众的男人。
“不是。”
听说了不是,汪大洋神情明显一松,继而眉开眼笑了,不是男朋友能这样护着她的定是她亲属了,道:“大哥,你是佳音的大哥吧?”
这混蛋以为他是谁?佳音能随便他叫的吗?还随便认亲想认爷为大哥?!
“我不是她大哥!”
“是,是佳音的叔叔?舅舅?”
这个可恶的IT男,爷有这么老吗?
“什么叔叔,舅舅?我是她上司!”
上司两个字,瞬刻,是让汪大洋从云端再次摔到了大地上。原来,这个相貌英俊的男士是她上司。上司和一个女下属搂搂抱抱意味着什么,汪大洋在公司工作的,能不清楚吗?
“你结婚了?”
这个IT男尽是想些龌龊的事。姚爷额头冒出粗线条,眉眼放出针一样的刀光:“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时,被首长的手按到后面的脑瓜,听见首长被人误会了,定是要努力伸出来为首长辩解一声,道:“汪,汪先生,我,我首长,还没结婚的。”
没结婚?
正当追求她?
汪大洋的内心里用力地挣扎着,在放弃不放弃之间拔河。因为眼看这男人,无论外在条件或是硬件,都应该是比他要优秀上百倍。但是,既然都没有听说过有人追求她,说明什么,这个男上司是在和部下搞暧昧。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一句话拆穿眼前这男人的真面目。
“沈小姐,我奉劝你一句。女人,永远在职场上,是不能和自己的上司,尤其是男上司靠的太近。沈小姐为人单纯,所以可能不知道,现在职场上那些以上司自居的禽兽败类,比比皆是。”
姚爷射着IT男的目光,不是只是刀光了,是斩刀,要一把斩了这家伙尽是满脑子龌龊想法的脑袋!
在汪大洋说完的一刻,姚爷呵呵,笑了两声后,猛地转向后面,看到她好像在努力听,郁闷恼火到很想一掌拍醒这傻孩子,道:“沈佳音,你看,昨晚上我和你说的话没错吧。这男人是想把你拐上他的床,所以对你送花又送你回家的。”
“是,是吗?”
“不是的话。他污蔑我做什么?我哪里挡着他的路了?”
汪大洋听到他这话,面色巨变,没想这龌龊的上司不仅外表好口才更好,急忙拍着胸脯为自己辩护:“沈小姐。我是正当地追求你。绝不会像这个男人一样,以上司为借口对你做出不道德的事情!”
“我不道德?”妖孽眉耸怒的高度,是前所未有的尺度。
这IT男真行,从没有人能把他惹火到这个地步呢。
“废话。你不是只是她上司吗?她的私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一看,就知道是居心不良!”汪大洋理直气壮地冲爷质问。
“呵呵,呵呵。”姚爷磨着牙齿,嚣张地飞扬着眉梢,势必是要把这自不量力的IT男给踩死,“不好意思了。部队不同于公司。如果她要谈恋爱,要找对象,都是需要向我打报告,我要彻底地审查了你过后,在认定你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你才有资格可以正式追求她,明白了吗?”
“什么?!”汪大洋脸上颜色刷的再掉,“你是她爸妈?!”
嘎吱。说起来,他是管她要比她父母管她的事儿更多。谁让这是管理森严的部队。他是她上司,当然得管着她了。
朝明显落败了的IT男挥挥手,宣布其出局:“走吧。别再在她面前出现。”
哪知道这IT男韧劲挺强,是打不死的小强,竟然斗气更旺了,放出狠话:“你是她上司,但终究不是她父母。你们审核是通过程序的。既然是法律条文定下来的程序,我只要按部就班,你不可能阻止我追求她。”
IT男有IT男的骄傲,那就是论按程序通关,再没有比他们更在行的。
说罢,汪大洋向沈佳音的方向绅士地鞠个躬表明完态度,转身大步离开。
姚爷直瞪着他像角斗士一样的背影,手叉腰,浑身像是着火似的:生平没见过这样蠢到极点的男人!
“首,首长?”
“记住,他要追你的话,你告诉他,来找我!不对,是他如果在你面前出现的话,立马打电话给我!”
沈佳音这时候绝对是没傻的,听见他这话,只能想着几个字眼:有没有必要?
一肚子气,拽开车门,让她上车。紧接一路拉车杆,一路问:“去哪里吃饭?”
“严,严姐姐,要吃饭。”
“她要吃饭关你什么事。”说完一眯眼,“你给她做饭?!”
当然,她厨艺那么好。严雅静如果不利用家里这个顶级大厨,岂不是笨透了。
“魔女就是魔女,剥削你,让你住她家,她竟敢让你做饭?!”咬牙切齿的,同时在想,这孩子放到哪里都是四面危机陷阱重重,可怎么办才好。
低垂的头没作声,是不知道怎么做声。做顿饭,对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他为什么气成这样。
李母的病房里,看到谢长诚一如既往提着保温瓶来,李母终于是把心里的话吐出了口:“长诚,你能不能,代替我和你老师,照顾含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