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她不可能见死不救。找出医务室里的剪刀和绷带,搬了张凳子到他跟前,道:“我帮你吧。”
“你会?”早前见她那么熟练地帮小孩子做急救,已经有所怀疑。
“当然,我当老师,需要学点急救学。也就学了那么一点急救学。”其它的话,她含在喉咙里。
“你怎么不说,你爸是医学院里的大学教授?”
差点忘了,他知道她家的底细。可他尽揭她的老底做什么。
“李含笑,如果我送你回去——”
“我知道,你送我回去,是想让我在我爸面前给你说好话。你放心,虽然我能力有限,但你这人怎么样,我都会如实和我爸说的。”她李含笑明人不做暗事,是怎样就怎样,既不会去故意诽谤人,也不会收了人家的贿赂睁眼说瞎话。
蕴藏着大海的眸,在她脸上定了定,没有再做声。
帮他重新捆绑绷带的李含笑,一面研究着那条算是手术后愈合的伤疤不似假,一面吃惊地发现,他小腿的皮肤,竟然比她的皮肤还白还嫩,像条玉葱。
疑问的眼神往上望向他:“我原以为你们军人不用护肤品的。”
不意外,站在门口窃听的高大帅,用力拿拳头塞住嘴巴。
李俊涛倒是比较担心的,伸出脑袋想探进去望。
伸手将他肩膀一扳,高大帅笑眯了眼,道:“奉爷的命令问问你,你知道她那块疤是怎么回事?”
李俊涛老实地说:“我和她只是同校,听到的新闻,是不是真,不大好说。”
“是真是假我们会判定,你只说你知道的。”
见着回避不了,李俊涛有点难以启齿:“那时候,在学校,已经听她好像和一些不良少女混在一块,那块疤是打架时留下的。所以,当时听说她能上大学,都是她爸给搞的关系。我和她不是同个班,具体情况真不清楚。”
“那她怎么会知道你?”高大帅这个特种兵队长绝不是白当的,审问逻辑一流,“你和她如果完全不熟悉的话。她怎能一眼认出你。”
“是,因为那时候年级有一次搞烧烤,我们刚好是分在同个烧烤组。”李俊涛说到这,真的很为难了,大概是不想让里面的人听见,将音量压到了最低,“可是,她在学校的时候,名声真的不怎样。她认出我的时候,其实我不大想认她。”
高大帅双手横抱在胸前,能感受到他说的完全不是假话。那女人,的确,是连像李俊涛这样光明正大的人,都曾为之在心里感到厌恶的。
只是——“你好像对她改观了。”
李俊涛抬起头,瞪了瞪他指出的话会儿,眉头皱成一片:“我不知道。”
“不知道?”
“高长官。你饶了我吧。”李俊涛投降道,“我现在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当时在学校,是很多人说她坏,说她走后门上大学,在学生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没有一个不信的。”
“有证据?”高大帅摸个下巴颌,眼里忽闪过一道光:若是真有证据,这事可就好玩了。
“证据的事,我真不大记得。可这么多人在说,要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不大可能。”说到此,李俊涛口气一转,好像找到了完美借口,“或许,她现在是改过自新了。”
“你说她‘改过自新’了?如果‘改过自新’,还会离家出走?”高大帅笑。
老实的李俊涛,益发狐疑地看着他:“你们追问她的事做什么?”
所以说这小子真的傻。
事关领导的个人隐私,高大帅没有获得爷的真心表白之前,也不能急于泄露,只好找了个临时借口顶着,道:“我们这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发扬解放军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说罢,指头贴嘴唇,嘘一声。
医务室里面,或许是听见了门口的动静,李含笑跑了出来在门口伸了伸脑袋。结果,一个人影都不见。回到那妖孽男面前,继续追问:“你用的什么护肤品,介绍给我,好不好?我现在用的那些,好像美白的效果都不大明显。”
妖魅英长的眉,极具危险地挑了挑,眼睛眯了眯:“李老师,前一刻你还在说我厚脸皮,现在当我是闺蜜了?”
“什么闺蜜?我这不,感觉你不算坏。再说,你既然有意抱我爸大腿,我不能一直把你当敌对看,算是交个朋友。”李含笑心里是想来想去,想不再被这妖孽男戏弄,为今之计,化干戈为玉帛。
“可我不想和你交朋友呢?”
“为什么?”她抬起脸。
瞧她这张空白成白纸的脸,是让他,很是忍不住的,伏低,手指头,将她额前落下的一缕头发,轻轻地扶起。
李含笑是被他突然这个动作,给震得,周身鸡皮疙瘩:“你,你想做什么?”
“你头发掉了,我帮你捡走。”边说,边是指尖像模像样在她肩头上捡起一根秀发。
诡异。
她紧缩着两条弯弯的细眉。
妖孽美瞳,悠闲地溢出丝笑意:“李含笑,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想和你做朋友。”
不做就不做。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她李含笑难道得拿脸去贴他冷屁股?她李含笑这点自尊绝对有。
绷带砸进他手心里,道:“给你弄好伤腿了,你别以后再来找我要我负责任。”
“OK。”坐在床上的某人,轻松笑道。
李含笑眉头再一皱:这男的,随意一笑都这么好看,妖孽的太过分了。
离开前,想想,再加上一句:“我奉劝你,你以后,不要对着小孩子笑。不然,人家会误以为你诱拐小孩。”
不愧是幼儿园小朋友老师,随时随地,谨记自己的职责。
妖孽的眉冲着她背影笑着,紧接,在见到有个兵突然到达门口的瞬间,从明朗的晴天突然漫上了一抹阴云。
“报告!”
李含笑随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兵,只能在门口前几步刹住脚。
那兵既是看着领导,又是看着她,说:“姚科,有个自称是这位女同志的亲人,找到了我们传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