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到了:“你拿陈中校的人偶?怎么不拿你自己的人偶?”
“打是亲骂是爱嘛。”陆欢理直气壮地说。
两爷同时瞅着他那张无耻的脸皮,龇龇嘴:“你等着被你陈大哥拎起来教育。”
“你们不说他不知道。”陆欢小朋友有点怕了,自知是一时得意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揪住两个兄长要保票,“你们不会和他说的吧。”
两爷一致兜兜转转,不睬他,吊着他。
陆欢跳脚,又叫:“哥,你不想知道阿芳的事了?”
“阿芳明天会回来。”君爷到这个功夫先和弟弟说了。
陆欢傻眼:杀手锏没了,他这不真得在陈孝义手里死翘翘了?看这情况,他还是赶紧先找个避难所躲一阵吧。
所以说陆欢小朋友是有些时候很容易犯傻劲。像他即使不说,姚子宝也会和自己兄长姚爷说了的。
姚爷从自己弟弟口里得知了一些细节,据此知道傅博在他们面前说的话,大部分不算谎言。蒋衍八成是去了部队接到收队的命令了。蒋大少的领导是不是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好说,但是,既然都打到了自己人的门口,至多只能说声抱歉不知情,听话收兵,先息事宁人,再有必要时另想对策。
蔓蔓在房间里折叠孩子的衣物时,看见老公回来后往床上一躺,像是有些发呆,问道:“有不开心的事?”
“嗯。”蒋大少虚应一声,军人心里工作上有苦闷,也是不能和老婆说的。
蔓蔓坐到老公身边,雀跃地说:“我听我哥说,阿芳明天要回来了。”
“我听说了。”蒋衍像条死鱼一样答。
蔓蔓拿手推了推老公:“你高兴高兴嘛。你想想,赵大哥该有多高兴。”
“你赵大哥不要阿芳回来给阿芳一巴掌,我就替阿芳谢天谢地了。”蒋衍道。
蔓蔓知道老公这句话说的是实情,低下脸:“赵大哥不会打她的。再怎么错都好,毕竟是自己妹妹。不过,那些人,怎么会突然同意把她送回来了呢?”
“因为你老公不知情中,带着小舅子踢到了人家的门。”蒋衍是越想这事越有蹊跷。他不知道倒是算了,可他家领导不会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吧。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家领导有意装糊涂,故意让他们去踢对方的门。这些属于同门之间的试探并不少见,国外发生的机率比国内更大。他们这是被领导利用了一回不提,因为即使知道也是必须装糊涂被利用,主要是,这事过后,像他家领导真正忧心的那样,阿芳会不会因此受到一些什么影响。
阿芳仍是属于一个单纯的孩子,有天赋的孩子,让她始终处于一个单纯的环境会更好。现在,因为突然有第三者插入,一切都变了。这种事发突然是不能推断的,好比是命一样。
“阿芳她——”蔓蔓也觉得不好说了,今天在比赛现场看到阿芳那种对陈孝义人偶拳打脚踢的场面,虽然说好像是有说阿芳失去记忆忘了陈孝义,但怎么看都不大像她是会忘了心里面对陈孝义的感情,感觉阿芳真是有些恨陈孝义。
“明天她回来,是谁去接她?”蒋大少翻了个身,问老婆。
“按理说,应该是赵大哥吧。”蔓蔓道,其实好像都没有决定下来去接阿芳的人选。
到了最后,第一个去和阿芳见面的人,据说变成了陈孝义,这是由赵家和彭家做下的决定。
傅博与君爷谈判完后,打了电话给王海,要他明天将阿芳送到指定地点,并为阿芳收拾下行李。
王海大惊:“怎么?你们要把她抛弃了?”
“你舍不得?”
“孙先生不是很喜欢她吗?况且,她是我们救的人。你们是不是该问问我们的意见再做决定。”王海斗胆说出这些反抗的话,无不是为自己留条后路着想。阿芳在自己手上,总是有条后路的感觉。
“这是孙先生的决定,轮不到你问。再说了,你当初背着我们私自把她带过来,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了。”傅博冷冰冰地说。
“孙先生难道不怕,她走了后会把我们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王海据理力争,提心吊胆。
“为了以防她多嘴,这点我们是做好了准备,你不用担心。”傅博说完,不和他多费口舌,挂了他电话。
王海有些懵,不清楚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起了这些变故。难道是今天阿芳被傅博带走后,表现不出色造成的。孙先生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了?有这个可能吧。王海只能这么想。
这可怜的女孩子,弃子一般下场都很凄凉。
王海为自己心里居然为阿芳担忧,深深吃一惊,莫非自己是被兰娟给影响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怎么和兰娟解释。
果然,兰娟听说他们要把阿芳送走,闹了起来:“你们现在送她走,是想她怎么样?想她死吗?”
“阿娟!”王海忙拿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拉进厕所里关上门,唬道,“你嚷嚷那么大声,是想我们一块死吗?”
“我不管,我这条命是她救的,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兰娟黑着脸道。
“她不见得会死。如果真是要她死,干嘛把她送走,把她直接在这里弄死了抛尸野外不是更好?”王海边劝她,边焦躁地要抽根烟出来。
兰娟听他说的这话有几分道理,问:“那他们干吗把她送走,不怕她乱说话吗?”
“他们干嘛把她送走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做事风格,向来是不会让人乱说话的。你那天没有听那个傅博说吗?敢背叛他们的人,都没有活路可以走的。”王海拿手心擦了擦额门的汗。
“你究竟怎么和他们认识的?你不是给美国老板打工吗?”兰娟也不傻,在这里呆久了,看着这些人,虽然外表看来是道貌岸然,可一个个其实心底里是再心狠手辣不过的,说是让人死就让人死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第一次和他们接触,是因为我那第一个老板杨乐儿。但是,她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以为是搞技术的。后来,我成了老太太们的帮手,这些人再没有遇到过。直到近来,我跟踪陆家那小子时,与他们的人撞上了。他们把我给揪住,我一瞧,不是刚好认得的吗?这不又混在一块了。”王海郁闷地说,“反正美国老板那边,听说跟他们,似乎现在也有一腿,原因是之前那个贪污犯逃到国外,好像是的。”
“照你这么说,貌似不是巧合,他们一直可是盯着陆家?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一而再再而三,这会儿又给你遇上。”兰娟混的经历并不比王海差,一眼能看出来。
“可能是吧。”王海狠狠地抽口烟,“反正,我们只要保住我们自己的小命,有钱拿就可以了。”
“我要保住小瑶的命!”兰娟不松口。
“你想保她的命的话,我劝你,留在这里。”王海阴沉着说道。
兰娟与他对了对眼神,沉了脸。
阿芳并不知道自己要被送走,那天晚上,她全神贯注地看着傅博送给她的一本计算机编程手册,这是本完全黑客心得,里面的很多知识,都是学校里想学也学不到的,而且涉及到很多资深领域包括公共安全,感觉无法形容。
由于看得入神,她那晚上很晚才睡,连兰娟在她房间里偷偷给她弄了个行李包,都不知道。到了第二天,她七八点钟,被兰娟推醒时,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兰娟对她说:“今天天气好,我想去公园散散步,你陪我。”
兰娟身体好了后,也不是整天都关在这屋里。杨博士偶尔会开车带她们到比较偏僻的公共场合活动身体。也就是说有了前例,阿芳并没有对此怀疑。兰娟让她提了个小包下楼,说是到公园时用的野餐。
接着两人下楼,杨博士的车停在了门口正等着她们两人。杨博士在她们到后,一个人递给她们一瓶牛奶,说:“早餐没有吃吧?喝了牛奶再走,免得在我车里晕车。”于是她们两人各自接了瓶牛奶在车上喝了。
杨博士开着车,在京城里东拐西拐,送她们到了一处不出名的公园。她们下车后,杨博士就把车开走了,说到时间再来接她们。
阿芳陪着兰娟在公园里走了半圈。这个公园地处偏僻,再说今天不是假日,公园里这会儿散步的人寥寥无几。兰娟说走累了,两人就此在一草坪边的长椅子上坐下。坐了会儿,阿芳刚要打开包裹找水和食物。兰娟按住她的手说:“我去去厕所,等我回来再吃。”
“好的。”彭芳点头。
兰娟走向公园卫生间的方向,似乎那卫生间离的比较远,她是一路走到拐弯口失去了身影。阿芳一开始没有怀疑,毕竟都是大人了,想不见不容易。等坐着坐着,坐了大概有许长时间了,始终不见兰娟回来。她不由有些心急,望起了表。太阳是落到玻璃表壳上,有点反光,她举起手甩甩手表,仰起的视野里,蓦地是被一巨大的黑影罩住。
她心里一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陈孝义怕她跌倒,忙伸出手握住她两边,道:“没事吧?”
沉厚又温柔的嗓音,那种小心翼翼,都有点不像是他了。
阿芳蓦地从他手臂里一挣,转过身,前面站着一排人,有赵夫人、赵文生、她爸她妈……整个四面楚歌的情形,她顿如笼子里的小鸟,插翅难逃。
她是想都没想到,兰娟他们竟然会就这么,把她出卖了……
蔓蔓听说了阿芳被押回赵家的消息时,抱着儿子西西是坐在客厅里,在场的有自己母亲、姚夫人等人。白露今天换休,坐在她旁边逗着大脾气小公主玩。
小南南对君爷认定的老婆并不排斥,对白露很是友好,少有的亲近。白露对她是越看越喜爱,在她一张小脸蛋使劲儿亲嘴,说:“我要是有个闺女多好。”不过,就她自己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嫁给君爷,只能注定是要给陆家生个男孩子。纵使这样,几个夫人,仍是拿着她和君爷嘻嘻笑笑地聊开了。
“赵家这事算是解决了。陆君有空,也是该忙活自己的婚事了。”某个过来串门的夫人说。
陆夫人不敢帮儿子拿主意,只能在嘴头上瞎应。
还是姚夫人聪明,岔开话题:“急什么?我家子业没消没息呢。”
众人于是都笑了起来:“你家那孩子,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你让他找哪个女人当媳妇,人家都羞愧不如不敢嫁。”
“我儿子是长得漂亮,但是谁说没人想嫁他?”姚夫人淡定着。
这话说得一个个夫人都无话反驳。想嫁姚爷的女人,是早已都挤破了门槛,只是人家姚爷眼光高,看不上。
想给姚爷介绍都失败的夫人们,不禁都酸溜溜的。
蔓蔓听到有电话响,把儿子交给母亲抱,走进房间里听电话。未想,是季云打过来的。自从季老师与她家小学同学常云曦交往以来,粘着女朋友是第一要务,都极少和其他人包括他们来往了。
季云在电话里乐呵呵和她说:“蔓蔓,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明天陪我们到婚纱店一趟。”
“婚纱店?”蔓蔓一下脑子未能转过弯来,“你们准备拍婚纱照吗?”
“是,要挑结婚礼服。这种时候云曦一个人我怕她寂寞,就想让你来和她说会儿话。”季云道。
去挑结婚礼服,肯定是要有闺蜜陪着的,一般是约定好的伴娘。但是,蔓蔓觉得自己好像不大合适,说:“我结婚了的,好像说是结婚了的不能做伴娘。”
“那你找个帮云曦做伴娘的人选吧。”季云趁机委托她,“到明天一块带过来。”
蔓蔓愣:“云曦自己没有人选吗?”
季云在电话对面又是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云曦说自己那帮同事太多人了,挑哪个都怕得罪人,让你来帮她选。反正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我们两个能成,其中,有你的一份功劳。”
蔓蔓自认自己没有在他们交往前给他们当过媒人,真不知道这顶大帽子怎么扣到自己头上的,挺懵的,就这么接过了烫手山芋。
回想自己身边,并没有几个女友,像最好的朋友初夏也是已经结婚的,蔓蔓感到头疼,回到母亲那群人中间,问起母亲和姚夫人的主意。
姚夫人想都不用想,指住白露:“她不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