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蔓蔓这话说到林文才窝心的地方去了,直赞:“蔓蔓,还是你最贴心。”
林佳静仰慕地看了蔓蔓一眼。
蔓蔓说的挺实际的,道:“当然,这事能不能办成,还得让人去问问看,看小姑丈是不是能符合这个调度的条件。”
想要调进北京工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林文才干了这么多年,都只是个技术工人,和领导巴不上关系。想着这其中的困难诸多,哪怕行,八成得走后门,为此是否会让蔓蔓和蒋衍为难。林文才想到这,刚燃起的念头又灭了,道:“蔓蔓,如果真不行,你和阿衍也不要勉强。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你小姑丈像你爸,有两只手,都要养女儿上大学,不怕是没有饭吃的。”
在蔓蔓看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想给林文才找个工作,是不难的,只是,林文才不一定愿意到她饭馆里当个小领导,仍旧只想回电力局工作。毕竟,林文才在那里干了那么多年,这样中途放弃了,等于放弃了在电力局退休的丰厚养老福利。想想实在让人不甘心。
蔓蔓一边琢磨着法子,一面环顾起屋里的环境,这是个两房一厅的房子,面积约有七八十来平方米,两个人住是相当宽绰的。屋里的电器家具装修,截然不同与原先那个几乎一无所有的小出租房,原本屋主配备的冰箱空调煤气炉等设备,全是国内外知名品牌,连抽油烟机和消毒碗柜都有,看得出这个屋的主人,本来至少是个比较富裕的中产阶级。这样的条件,老实说,是比温世轩新买的房子更好,比蔓蔓和蒋大少现在住的房子都要阔绰。
屋里收拾的干净整洁之余,可以发现,为了在高考上文化课上最后一搏,高考复习的资料,是堆到了客厅满是,就别提林佳静自己的房间里会是什么模样了。
蔓蔓看到这,松了口气,想来林佳静并没有因为在中央美院的专业考试中落考一事影响心情。
林佳静想的很清楚的,考不上中央美院,但是清华美院谁都知道在国家美术院校中间并不差,并且赏识她,她没有理由不进去。
她不见得会觉得就此输给了温媛,清华美院设在清华大学里面,文化课据说是与清华大学非艺术院校学生一块上的,地位平等,说明综合素质更高。未来几年大学出来,谁胜谁负,难说。
蔓蔓见她志气十足的样子,笑道:“我和阿衍开车到这里,看你们住在清华附近,就在想,是不是你们一早想好是非要上清华的了。”
“那倒不是。”林文才和林佳静连忙摇手,林佳静的确本来并没有想到自己能过清华的艺术考。林文才道:“是她考过了专业考,我们才搬过来的,想着就近,多感受下清华的氛围,可以增强斗志。”
就近?蔓蔓想,可能不止这个原因吧。清华这边的地段,地价比较昂贵,不比他们原先住的那地方,同样不比温家人住的那地方。恐怕也是为了远离温家那批人时不时来打扰。
林佳静冲蔓蔓小声说:“蔓蔓姐你可能不知道,温媛那几天,就没有考上中央美院之前,还和大舅是住了一阵。但是,中央美院的成绩单一出,她立马搬去和大舅妈一起住了。”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不上之前,温媛感觉走投无路,只能投靠温世轩这棵救命草。考上了,许玉娥抛出橄榄枝,能各种方面满足她,温媛没有理由不舍了温世轩投入许玉娥怀抱。
有人或许说温媛挺可怜,父母离婚的孩子都是不幸的。但是,在蔓蔓和林佳静看来,更可怜的应该是温世轩,摊上这样一个见风使舵完全把父母当成工具利用的女儿。
“为了大舅,我说什么都得把她这嚣张的气焰打下去。”林佳静气冲冲地说。
温世轩对林佳静很好,林佳静早就把温世轩当自己另一个爸那样看了。
蔓蔓却没有林佳静这样鲁莽,林佳静士气是可嘉,但远没有她了解温媛。温媛,不是那么容易打趴下来的人。温媛骨子里的傲,其实比她比林佳静都要来的更甚。为了这点,温媛什么事都可以干出来的。
晚上,蔓蔓在林文才这里帮他们父女俩做了顿饭。饭后,告辞时,想着清华大学就在这附近,就近去看了下姚子宝和彭芳。
蒋衍找个地方停车,挽上媳妇的手,走进夜色幽美的清华校园里。
清华大学历史悠久,院内历史残留的建筑,可见一斑。走在古色古香的建筑旁边一条古树林立绿叶葱郁的校园小路。夜风清凉,如今正值春夏交际之时,不冷不热,户外散步尤佳。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能感觉被紧张都市生活所逼的心肺里舒缓上一口长气。
把头靠在老公肩膀上,这样慢慢两人一起走下去的路子,虽似悠长,却很美好。
两人只是走着路,没有过多的言语交谈。
蔓蔓看着路灯下照出来的一个斑驳的影子,像是看得出神。
蒋衍低下头,低声问她:“在想谁的事?你爸,还是温媛?”
“要先想小姑丈工作上的事情。”蔓蔓微微地拧着眉,“这事,我看八成要走后门走关系,但是,说实话,我不想这么做。”
中国人办事,如果不走后门不走人情,想办成个事谈何容易。就算林文才有正当的理由申请,按照正常程序过关斩将的话,不花一点贿赂,批下来怕也得猴年马月。所以蒋衍觉得,林文才这事如果不想点歪路,基本没戏。但走歪路并不等于必须是走邪路。
“这事,我可能要和你哥商量下,因为要策动到你未来大嫂。”蒋衍说,考虑到如果没有通过君爷的同意,私下去找白露,不合情理。
蔓蔓听老公说要去找白露反而有办法,仰起脸:“找白露姐的话,我去就行了。你不用去告诉我哥。我哥要是知道我帮温家人,能同意吗?”
老婆说的这话有理。蒋衍想到自己听说的另一件事,问:“我听你去要求白露,说要白露带你去认识更多一些人。”
“是。”蔓蔓对老公坦诚,“这事本来是在我姥姥过世之前决定了的,只是被我姥姥的事一直给耽误了,现在我哥心情好了,我可以继续履行这个计划。”
“你想认识些什么人?”
“各种各样的人吧。”蔓蔓偏着头说,“当然,与我同个专业方面的,想认识的欲望比较多一些。”
蔓蔓想,有孩子不方便上学深造,但不代表学习的机会就此中断。有老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习的机会到处都有,主要是看自己。她想深造专业,她想拓宽自己的社交领域,她想变得更有能力。这样,到了哪一天,她在她哥面前站着,绝不是在她哥眼中被她哥只看成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了。
要让她哥另眼相看,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据她所知,她哥能另眼相看的人,至今,在她周围,还没有一个。包括陆老头在内。
边是在月光下散步,看着时间不早了,蔓蔓打了电话给彭芳和姚子宝。刚好这两人都在图书馆里晚自修,分别接到蔓蔓的电话后,要赶去和蔓蔓见面,在楼梯口碰上。
“蔓蔓姐打了电话给你吗?”姚子宝见到她从后头赶来,在楼梯上定住脚步转过身来问。
彭芳没想到他故意停下来等她,只好点了点头:“是。”
“一块走吧。”姚子宝说。
彭芳没理由拒绝他这个提议,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又不是为了爱情非要死要活的,恋人做不成,完全可以做朋友。她于是与他并肩走着。
一路,遇到同学。大学里现在不少人知道他们的家人之间有关系,是住一个大院的,见他们在一块,难免会有些七嘴八舌的。
彭芳低下头,快速地加快点脚步。姚子宝却是落在了后面,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并不在意人家怎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们要去到蔓蔓与他们会面的观畴园,需要一段距离。在这个时间,蔓蔓他们已经是走到了观畴园,观畴园是清华大学里面的一家学生饭堂,又叫万人饭堂,规模宏大,能容纳三千多人用餐。只是现在早过了学生饭堂晚饭时间,观畴园没有营业。所以,他们就此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清华大学据闻处处都是有历史有传说。到了咖啡馆里,见到来这里消费的顾客并不少。当然,这里价格比较昂贵,一般学生习惯于简朴,不会时常到这里来。蔓蔓他们在咖啡馆里见到的,大都是比较成熟的成年人,或许里面有在校博士在校研究生,但是,相对来说,年轻的本科生,应该是比较少的。
“你说,我们在这里见宝儿他们合适不合适?”蔓蔓问。
“现在学校里哪有人介意这些?你不要把清华的学生看得太古板了。”蒋衍随口答一句。
听老公这语气,好像常来过清华,蔓蔓扭下眉头翘下嘴唇,细细打量起老公的表情。
蒋衍被媳妇的目光盯得周身有点发毛,门口叮铃一声,有人推门进店,听有男子的声音对着她老公说:“哎,这不是蒋军官吗?”
真被她料中了。她老公不止来过清华,还和清华的人合作过搞工作。这些人,熟悉不算很熟悉,但因为同样为一项工作同甘共苦过,肯定是有点交情的。
走过来招呼蒋衍的男人,瘦瘦高高的,戴了副看起来度数很深的眼镜,着装打扮,都是很朴素的那种。蔓蔓听老公介绍,这人姓戴,叫戴兴伟,是在本校做研究的博士后。能读到博士后,因此年纪是稍微比她老公,要大一些。
戴兴伟非要拉着蒋大少坐下来喝杯咖啡,说由他请客,一双眼睛,则是往蔓蔓看了又看。
“我媳妇,温蔓。”蒋衍说。
“我有听人说你去年就娶了媳妇,但是,没有想到——”戴兴伟冲着蔓蔓笑了笑,由于他的脸有点黑,显得一排白牙特别亮,“嫂子长得这么漂亮的。”
蔓蔓听完这句夸奖词,差点儿把喝进口里的柠檬水喷了出来。
她蔓蔓,从来五官就是一般,没有人刚见面夸她漂亮的。
蒋衍听着戴兴伟这样夸自己媳妇,都觉得别扭,目光瞪着对方,意味地说:“夸我内子是秀外慧中的人比较多。”
“是吗?可我看着她,像是看到画里的人一样。”戴兴伟扶扶镜片,流出不可思议的口气。
“画里的人?”蔓蔓小两口,面面相看。
她怎么会变成画里的人了。
“上回我们自己学校美院里的人,搞了次画展,我见她和其中一幅画里的人,有点像。”戴兴伟边说,边像是拿放大镜仔细地放大蔓蔓确定,“真的是,有点像呢。”
听到可能有人私下画自己的老婆,蒋衍不高兴了,问:“是谁画的画?”
“这个我不记得,具体得回头去查。”戴兴伟说。
蔓蔓忙拉住自己的老公,不过是可能有个学生把人画的和她一点像,没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惹人笑话。
蒋衍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让戴兴伟现在就打电话去帮他问。
戴兴伟打了好几通电话,似乎事情搞得很复杂,最终无比歉意地与蒋衍说:“好像我弄错了,那人画的对象不是她,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人。”说着,又安慰蒋大少:“你想想你自己都没有带媳妇出来见过人,谁能见着你媳妇,画你媳妇。”
蒋衍想的也是。他小媳妇蔓蔓可以说是深居简出的人,基本圈外的人,想见,都没有机会。只是,这做梦都能梦到和自己媳妇长的差不多的人,也太奇怪了。
“你就别疑神疑鬼了,不是学生画的。是一个老师。”戴兴伟再度以这话来排除蒋大少的疑虑。
在清华能当上老师的,大都有些年纪了。
蔓蔓觉得,绝对不是人家画的像她,是戴兴伟戴了眼镜看东西仍有问题,才会把大师梦里梦到画出来的仙女看成是她。
接下来,戴兴伟和蒋大少刚谈了两句行业里的话,姚子宝和彭芳到了。
彭芳在进门前,透过玻璃窗户乍看到戴兴伟时都吃了一惊,问姚子宝:“他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