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叔侄可比东府那一对要狡猾许多,贾芹沉声说道:“叔叔,来人敢在贾家放肆,身份肯定不低,根据前阵子监视宝玉的下人回报,此女很可能是天意公主。”
“哦,是她!”天意公主的名头绝对威震两京,贾珍瞬间眉心紧皱,宝玉攀上公主,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贾芹的顾虑与贾珍一样,他近身献计道:“叔叔,既然公主与贾宝玉走得那么近,咱们何不悄悄对公主动手,嫁祸给他?”
“笨蛋、蠢材,公主出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想害死我吗?”贾珍连声大骂,随即眼珠一转,阴冷残忍地道:“公主绝不能得罪,不过贾宝玉既然想攀高枝,那就不要怪我这叔叔心狠了!”
贾芹对宝玉的嫉恨绝不在贾珍之下,急忙提醒道:“叔叔,现在弄死贾宝玉,我们会失去红楼香烟,除了贾宝玉外,石钰那家伙根本不买其他人的帐。”
“得不到也无所谓,灭了他就是,反正我贾家还有宝库,那可是祖上几代积累下来的金山,嘿嘿”贾珍呼吸一热,眼中光芒四射,无意间道出天下人觊觎的东西。同样炽热的光芒在贾芹眼中升起,他急忙低垂眼帘掩饰住贪心,随即沉声问道:“叔叔,几时动手?侄儿这就下去安排。”
“不用你,咱们府中现在可住着一个好帮手。”得意的微笑在贾珍脸上弥漫,他悠闲地问道:“今天的‘食物’送去了吗?”
“叔叔放心,每天一个活人,都是从城外悄悄抓来的流民,短期内绝不会引起府衙注意。”“嗯,做得好,不仅外人不能知道,咱们自己人知道得越少越好。”贾珍满意地拍了拍贾芹的肩膀,随即声调一沉,咬牙切齿地道:“下月初一是祭祖之日,到时两府所有家眷都会去祖陵祭拜,那可是一个好日子!”
新的一天悠然来临,贾家的天空突然一片平静,至少表面如此。贾环三人终于痊愈,大观园内顿时一片笑语欢声,贾母亲自来到,看着活蹦乱跳的三个小家伙,少有地老泪纵横。
薛姨妈母女、三春姐妹还有邢氏与尤氏纷纷道贺,一直躲着宝玉的王夫人也来到宝玉面前。众人看着宝玉的目光不再惊奇,而是充满自豪,宝玉不仅文采惊人,而且还精通营商之道,如今又变成神医,就连其他三大家族前来道贺的代表看着宝玉也像看神仙一样。
万众狂欢,唯有宝玉独自郁闷,因为李纨过河拆桥的手段太绝,不仅不再与他谈笑,也不让他当教书先生,无论贾兰怎么吵闹也难以改变她的决定。
别人不知个中奥妙,王熙凤则是一清二楚,赵姨娘与柳氏母女也隐约猜到几分,她们立刻展现最激情的一面,各自抚慰宝玉受伤的心灵。
怡红院更加热闹,红楼别府也从未有过寂寞的时刻,宝玉飞天遁地,穿梭来去,玩得不亦乐乎。欢乐的时光如梭如箭,一转眼又过了十来天。这一日,天意公主第二次纵马冲入荣国府,长鞭一卷,她抓住宝玉转身就走,好似抢亲的女土匪一样。
骏马刚要冲出大观园,宝玉眼角一颤,突然看到远处一道熟悉的倩影,虽然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但一缕幽思却跨越空间,钻入他的心房。
自丝萝有梦、乔木得托之后,迎春与宝玉为了避忌他人猜疑,反而不敢像原来那般亲密。石钰这“第三者”可是害苦两人,迎春见意中人整日在众姐妹面前欢笑,她却不能扑入他的怀抱,两情缠绵,此中苦处岂是局外人能够感受?
飞驰的骏马一闪而过,暗自送行的迎春一声长叹,两滴泪花洒落在花瓣上。大观园院门外,骏马突然以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瞬间停下来。“臭小子,你干什么?吓了人家好大一跳。”天意公主扯动缰绳,却指挥不了马儿,她立刻猜出搞怪的元凶。
“天意,你在行宫外等我,我去去就来。”宝玉少有的没有调笑,心房隐隐发疼,令他更大为自责,心想:唉,全是为了所谓的大局,自己却害得二姐难受,去他娘的大局,本少爷不管了。
“嗯,你去吧,我会安排好一切。”天意公主虽满心不愿,但在宝玉突变的气息下却乖巧得像羊羔一样。
虽然天意公主养成天之骄女的刁蛮之气,但却不是蛮横愚笨之人,深明什么时候该撒娇使性,什么时候需要乖巧听话,如连这本事也没有,她又怎能讨得太皇太后欢心?
藕香榭附近,林阴小道上,迎春又一次停下脚步,看着一团灿烂的春花呆呆出神。突然一双大手凭空突现,温柔地抱住迎春柔若无骨的细腰,温暖的气息透过掌心,瞬间抚平迎春凄凉的心灵。
女人的直觉真是奇妙,迎春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一声啜泣,迎春软软地倒入宝玉怀抱,两颗心灵就似相握的双手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