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走了一个徐子欣,还想把我打走吗?”
“太奶奶得过这个病,你照顾她好几年,你应该再清楚不过,阿尔茨海默症是有很大概率遗传的,但是你呢?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无限介意着,我们家住在何洛希家的隔壁,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她跟她的母亲,可如果你但凡把注意力放在我父亲的健康上,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在殷明洁惊诧的眼神中,徐子衿也转身消失在客厅里,只剩下殷明洁跟她的丈夫徐忞,面面相觑。
只是徐忞那双像是被抽离走灵魂的眼睛里,忽然好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闪烁。
殷明洁盯着徐忞看了许久,尔后抬起双臂,疯狂的挠着头发,冲进了徐忞的书房。
一阵翻箱倒柜后,殷明洁找到了徐忞的那张离休申请。
紧接着,殷明洁也不管徐忞能不能听懂她的话,揪着那张已经批复了A4纸张,难以置信地厉声问徐忞道:
“徐忞,你这才五十三岁呀,我都还没退休,你为什么要退休?你只是不记得事情而已,你就是装!你也要装作你记得的呀!”
殷明洁渐渐的,从一开始的质问,变成了声嘶力竭地摇晃着徐忞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向他索求着,她想要的答案。
但事实上,殷明洁从盯着某一处一动不动的徐忞口中,根本得不到任何一个字。
于是,殷明洁索性坐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放声大哭,越哭越是伤心,直到最后,终于引起了徐忞的注意。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徐忞,缓缓俯下身,右臂环绕着殷明洁的肩膀,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真是抱歉呀,让你哭这么久。”
徐忞的声音,小的几乎可以忽略,而听得并不是很真切的殷明洁,望着徐忞再次趋于沉寂的眼睛,不停地拉着他的胳膊,希望能够再次听见他开口说话。
而出门不久的徐子衿,却在小区的凉亭下,找到了坐在里头避雨的妹妹。
“徐子欣。”
她叫了一声名字,在徐子欣的身边坐下。
“你怎么也……”
徐子欣瞧着身旁徐子衿极为难看的脸色,便不难猜出她十有八九,也跟殷明洁吵了一架。
“跟你商量了一个事儿。”
徐子衿对于妹妹好奇的发问避而不谈,倒是换了一个话题。
“什么事情?”
“我们……把爸爸送到疗养院去吧。”
此话一出,徐子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徐子衿。
“我已经去问过了,疗养院的各方面都比他现在要待在家里好,医院的神经内科我也去咨询过了,与其没有专业人士的照料,还不如去疗养院来得方便,而且本来爸爸年轻的时候,脑袋如果外伤再加上遗传的因素,这个病进展的程度,对他来说,也的确是快了一些。”
徐子衿解释着要这么做的原因,但徐子欣却并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但是,父亲她有两个女儿,别人会说……”
“别人说什么重要吗?他的岁月正在返老还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接受规范合理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