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无法正常睁开。
“吴向生,灯亮了,我们……回去吧。”
但吴向生的手指无力地搭在轮椅上,迟迟没有返回的意思。
空气中的粉尘再次凝结,在阴雨天的房间里,在黄色暖光的氛围中,又形成了那种奇妙的效应。
他忽然领会到了,何洛希方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只有光存在的时候,丁达尔效应才有存在的意义。
光赋予了它生命,而它,也让光有迹可循。
“何洛希。”
吴向生的声音浅浅的,让人听不出其中情绪。
“我还有个哥哥。”
“哦。”
何洛希并不惊讶,淡然地抱起手臂,语气轻描淡写:
“是吴望吧。”
吴向生迅速侧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十分淡定的何洛希,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怎么……认识他的?”
何洛希轻笑,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吴向生的背后,慢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回到了病房。
“偶尔见过一次,但只见过一次,就觉得那个人很像你,可你们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
吴向生努力推开房门的手都在颤抖,生怕何洛希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内情。
“因为你的哥哥,模样里总是带着不甘,而你……却无法隐藏骨子里无时无刻都透露出的认命。”
何洛希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总结非常到位,吴向生仰起脖子抬起头,一双澄澈透明却常年浓雾不散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何洛希,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
何洛希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将轮椅在床边停下,拉上手刹,轻轻拽了拽吴向生的袖子,把床边的裤子递给了他。
“昨天我特意回去给你拿过来的裤子,到今天早上了,怎么还没换上?”
何洛希说着,弯下腰抬起吴向生的腿,作势就要扒他的裤子。
还没有从方才震惊的情绪缓过神来的吴向生,惊恐地看着何洛希现在的举动,吓得立刻要从轮椅上跳起来,拼命地摆着手,拒绝了何洛希的好意。
“别,不行,我自己穿。”
吴向生对于何洛希这一点都不计较性别的行为,感到惶恐,而何洛希却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微微皱起眉头,对于吴向生这种不服从她安排的举动有些大惊小怪。
“这有什么,我可是学医的,什么东西没见过?你这脚上那么多两大坨纱布,你要怎么换?”
吴向生如临大敌,红着脸,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何洛希的脸。
“何洛希你别动我肯定可以的,我骨头没事就一点皮外伤,你出去站一会就行,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吴向生躲闪不及,拼命地把何洛希往门外推,而隔壁床住着的,手掌划伤缝了针的老爷子,似乎格外地乐于助人,拉开床帘,探出个脑袋,笑眯眯地冲着吴向生道:
“小伙子,你要是不好意思,我能过来帮你忙,好歹……我这左手没坏,嘿嘿~”
老大爷过分热情的提议,让吴向生更加羞愧地低下了头,而等他红着脸再次僵硬地直起身的时候,方才还在他身边的何洛希,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