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打了呵欠的嘴躺回了床上。
江楚珩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忍不住摇头一笑,随手将铺盖卷扔到地上铺好,接着在静谧无人的长廊轻唤了一声“过来”,接着朝着长廊的尽头走去。
他拨开尽头窗扣,冬日天亮的晚,整条街上莫说是人,就连半抹子灯影都不见,江楚珩施展轻功从窗口处一跃而下,幽灵似的折戟紧随其后,手中正抱着一件靛色的大氅,他伸手为江楚珩披上,轻声道:“将军是怀疑那丫头说了假话?”
江楚珩此刻面上已没了丝毫笑意。他轻描淡写扯下手掌上所缠的布条,道:“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放个迷烟都会惊动人也就算了,却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靠近身前都未曾察觉,甚至还在对方一推窗之下就失足摔死——虽说幕后主使派了这么一群草包来行刺秦昭易实属没长脑子,但你细想,这说辞若是落在你身上,你信么?”
折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江楚珩边走边系着衣带,道:“原以为这截获赈灾粮的只是岳千帆一行人,却是没想到竟是有人是直奔秦昭易的性命而来,公主的掉包计,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交谈间,主仆二人已走到了鲁宛如的窗下,尸体还静静的仰躺在雪中,口中和后脑的血喷在白雪上,在夜色中有种诡异的恐怖。
折戟点燃火折子,江楚珩俯身查看着尸体,细看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手忽然在那人的脖颈处摸到了什么。
他火折子一照手抚之处便了然,他站起身来,身后的折戟极有眼里的递上手帕,江楚珩擦干净手掌,道:“尸体好好处理了,做的干净些。”
折戟抱拳道:“是。”
江楚珩抬头,看着二楼那微微摇动的窗口,唇角噙了一丝冷笑。
……
秦怀璧这一觉睡得极香。
她梦到了昭昭,梦到了自小对她倍加宠爱的宠爱父兄,梦到了灯下绣花,眉眼温柔的慎贵妃。
——亦梦到了那个虽是蓬头垢面,却是眉眼倔强,俊朗出尘的落魄少年。
她抻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迎着晨光坐起身来。
今日未曾下雪,如今天光大好,冬阳带着些许的暖意,隔着窗纱依旧照的人身子发暖,懒洋洋的不想起身。
她绕过屏风,床榻上果真空无一人。
她又走到门前,见门口的搭锁纹丝未动,这才放下心来,坐在镜子前边束头冠边扬声道:“小二!为我打盆热水来!”
门外传来隐约的一声“这就来”,片刻后,便有端着热水盆的人走入屋中,将盆子搁在了桌案上。
“下去吧。”
秦怀璧梳着头发,未曾抬眼,便随口命令道。
那人却未出声,反而走到秦怀璧身侧停下,默不作声地为秦怀璧挽起头发来。
秦怀璧吓了一跳,“放肆”二字还未出口,便从镜中看清了身后为自己束发的人是谁。
她噌的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