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氏顿时笑了出来“亏你想得出这样的捉足法儿,宋大当家得罪了你不成?”
沈月枝嘻嘻笑道:“这一院子的女眷,只我们家的姑奶奶和月钩儿簪了牡丹花,他必定早就看我们家不顺眼了,趁着他还没有发作出来,我们先想法子收拾了他。”
满室里媳妇丫头哄笑出来,齐粟娘笑得直喘气“嫂子这会儿厉害起来了”
足足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氏才梳妆完毕,拉着齐粟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笑道:“天上的牡丹花仙儿也就是这样了。从咱们这院里走出去,管叫别府里的女眷羡慕。今儿就这样家去,让你们家爷也知道知道,他的艳福儿不浅。”看了看散在席间,专等她起行的各府里女眷“姨奶奶们久等了,咱们走罢。”
花径边丁香花树挡去了三月太阳的燥热,午后的暖风扑面而来,齐粟娘想着银子到手、白老五也有下落、董鄂氏也被挡了回去,一件件烦心的事儿都算有了眉目,只要彩云生下孩子,皇上立了太子,便是天下太平,万事大吉。她想到此处,不禁满心欢喜,脚步儿比平日里轻快了许多,紧紧握住比儿的手,悄声道:“回扬州后,让爷在上年取中的秀才童生里寻寻,选几个品貌俱全的寒门才子相看相看,订下一个中意的。若是赶上今年乡试中了举人,你将来说不定还能做个诰命夫人。”看了看比儿的脸色,又道:“再不,我去寻李二当家,托他在漕上选选,挑个文武全才又上进的后生,你也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比儿微笑着“奴婢都听奶奶的。”
李氏看着花径尽头的放生池“龙树菩萨在大智度论中说:‘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诸功德中,放生第一。’我也觉世间诸般善业,皆不及放生,平日虽是未修佛课,但凡至寺庙进香酬神,必要放生。若是能积十世善行,下世便可转投为男子。”
众家女眷纷纷点头“李奶奶说得极是,这世上之人,有十世恶行,方转投为女子在凡间受苦。这世上的男子,却是因修了十世善行,方能得了这个躯壳。今日我们都要积一些功德,免得来世受苦。”
齐粟娘断没料到在李氏这般才女口中听到这段旧话,正怔忡间,引路的知客僧连宣佛号“善哉,善哉。各位女菩萨皆是有慧根之人,今日得种善因,日后必得善报。”转头对跟从的小和尚道:“再多取些锦鲤和龟来,助女菩萨们积功德。”
爷们原在池边看鱼,见得女眷已到,便散在放生池四面闲谈。
齐粟娘放了两尾红锦鲤,见得女眷们呼啦啦围到了不过一亩方圆的放生池边,便退了开去。
她带着比儿站在池边丁香树下,看着法源寺的知客僧将一桶桶五颜六色的锦鲤和一盆盆乌龟送了上去,不住口地宣佛号“善哉,善哉”说个不停。
齐粟娘见得齐强顺手挑了一桶递给了沈月枝和月钩儿,压低声音道:“一条鱼多少银钱?”
比儿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放一条鱼一钱银子,放一只龟也是一钱银子。”
齐粟娘咋舌道:“他们捞上来还可以再用”
话音未话,便听到有人笑了出来,齐粟娘转身看去,连震云慢慢走了过来,身后的连大河瞪了连大船一眼。
连震云扫了一眼齐粟娘绿绉纱春衫琵琶襟腰上的大绿牡丹,微微笑道:“夫人不去放生?”
齐粟娘亦笑道:“人太多,别把我放生了就好。”
宋清坐在丁香树下的青石上,看着湖边站在一处笑语的二主三仆,不禁笑道:“他的胆子倒大,我看十四阿哥虽是在笑,心里却已是气极了。”
狄风如微微一笑“小不忍则乱大谋,十四阿哥自然会忍。”又转过眼去“你看齐强,虽是一路盯着,也是没有说话。到底他妹子也不会吃亏。”
宋清哼了一声“自然不会吃亏,五朵绿牡丹是容易种出来的么?全让连震云拿来献殷勤,讨她欢喜了。”
狄风如哑然失笑,宋清却又笑道:“若是有机会,倒要和那位陈大人喝一喝酒。十四阿哥和连震云哪一个是好惹的?他这样漫不经心,老婆还没被抢走,照旧死心踏地,唯恐别的女人来抢他,还真不是个寻常人物。”
狄风如连连点头,笑道:“早说过不是个简单人物,现下日日在宫中伴驾,倒是比阿哥们还要常见到皇上。若不是这样,他老婆也没法子安安稳稳站在这里,还怕那位秦大管家没有手段么?”
宋清笑了出来,眼睛看向丁香树下的人影。白纱团扇子柄上有一根寸长的银钱圈,银钱上吊着一朵盛开的绿牡丹。大风儿突地吹起,宋清的视钱随着绿牡丹上的银钱儿轻轻荡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缠绕在持扇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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