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无人,便摘了头上耀眼的金钗翠钿,悄悄儿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向前头爬去。
宋清目瞪口呆看着齐粟娘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此处虽是无人,他却断不肯和她一样做出这般有**份的行径。他左右打量,实是无处可藏,一咬牙闪身离去,飞身奔到丁香树林另一侧,穿入树林中悄悄向翁白靠近。
“俺俺虽然只有七岁,但俺不是个孩子你不信可以去问同仁堂的崔大夫。他五十来岁,高高胖胖,很好认”
“宋爷天天教,俺读书学规矩,俺已经把三字经、千家文都学了,现在在背大学宋爷说以后还要教我背论语、孟子,将来还要学史记、春秋”
“俺的武艺,宋爷说尚欠火候,但是帮里十五六岁的后生,没有比俺强的。等俺和连大船一个年纪了俺是说他现在二十一,再过五年,俺也长成二十一了,俺肯定比他强”
“俺接人待物时,容易让人当乐子耍,俺也知道了。俺以后少说话,多想事,想明白了再做宋爷教俺什么,俺就认真记住了”
宋清听得苦笑,翁白虽是老实感恩,他把他接回来近两月,训了不知多少回,也没听过他这样明白分寸的说话,如今为了这不过见了两面的小丫头,说话想事却是这般条理分明,用心实在,当真是让人无奈。
宋清细细打量比儿,见她眉目清秀,气质沉稳,低着头听翁白说话,虽是面带羞涩,却也无惊慌怯怕之意。
他的视线越过翁白和比儿,隐约看到矮树杂草丛中蹲着的人影,他叹了口气,从丁香树林中走了出去“翁白。”
翁白听得宋清的声音,惊了一大跳,立时转过身来,结巴道:“宋宋爷”
“跟我回去。”
翁白偷偷侧头看了比儿一眼,低声道:“俺俺走了。”说罢,匆匆追上宋清,向春院而去。
齐粟娘蹲在树丛后,见得比儿在丁香树下默默站了半晌,没有挪步。她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比儿。”
比儿猛然惊醒,看向齐粟娘,脸上涨红“奶奶”
齐粟娘提着在树枝上划破的裙子,走到比儿面前,看了她半会“不成的,他七岁就生成这样。若是十七岁时还是这样。你那时就二十七岁了”
比儿面上的红晕慢慢褪去,微微带了些苍白“奴婢明白”看了看齐粟娘,伸手从她手上接过金钗翠钿,小心替她重新插好,慢慢摘去她身上的草根,拍去裙上的灰土“回席上罢,奶奶”
前头宋清一路走回春院,眼见得快到院门口,宋清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翁白“不成的,翁白。她比你大十岁,你将来十七了,她就老了。她们家奶奶不会点头的。”
宋清看着翁白呆愣的脸色,叹了口气“翁白,我今年三十五了,没有儿子。当初收留你也没想着你能这般出色。你把这事儿放下,好好跟我学着做事,帮衬着我。再过十五年,我老了,直隶漕帮到那时候,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翁白呆呆地看着宋清,嗫嚅道:“宋爷俺俺没想”
“你的亲爹和你是没情份的。你的养父虽是养了你七年,心里却没把你当儿子看。你明白的很。你跟着我,我教你做人做事,替你奉养你母亲。”宋清看着翁白,慢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把这事儿放下罢。”
翁白久久沉默“俺俺想见见俺娘”
“你后天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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