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楚天涯不由得惊了一惊,这瘦小个子阿达的动作非但是快如闪电,手劲也是大得惊人,居然捏得他骨头都生疼。
“说。”阿奴也沉声低问。
“你们觉得,有这可能吗?”楚天涯左右看了看这两个怪仆,说道“我要是欺负了她,现在还敢来?”
二人都怔了一怔,阿达便松开了手。然后,他二人就像是泥胎菩萨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看楚天涯一眼了。
楚天涯无所谓的笑了一笑,推门进了房间。
房内点着油灯,略有一点昏暗。进门后有个摆放桌椅用来待客的过间,中间隔了一层珠帘里面才是卧室和床。床头摆放着萧玲珑的衣物、床上又拉着闱帐,可见她真是睡了。
“方便谈谈么?”楚天涯站在了门帘边问道。
“有事就说,闲聊便免了咳!”萧玲珑居然咳嗽起来。
“你还真是着凉了啊?”楚天涯说道“那算了,你好生歇息吧,等你病好我再来拜访。”
“你这男人怎么如此拖泥带水?有事便说!”萧玲珑不耐烦的道,说完了又是连着咳嗽了几声。
“我来找你是为商量机密要事,惟恐隔墙有耳。”楚天涯淡然道“所以,还是等你病愈之后,咱们当面低语轻谈的比较好。
萧玲珑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是机密大事,不可耽误。罢了,你进来,搬张凳子坐到床头。”
“萧郡主果然识得轻重大体,那我便无礼冒犯了。”楚天涯使走了进来,搬了一张小圆凳侧身坐在了她床边,低声道:“那我便说了——我想杀了童贯!”
“那你便杀去呗!何老爷子一身非凡的本事,这点小事还难得到他?”萧玲珑躺在闱帐里说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才想跟你谈一谈。”楚天涯说道“真要取他性命,倒是不难。问题是他如果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军队肯定会乱,朝廷也要追查。兴许不等金兵南下,太原已是乱成了一锅粥。那样岂非是适得其反?”
“这话耳熟,我仿佛听白四哥说起过。”萧玲珑说道“薛三哥私自下山,就为行刺童贯而来。结果回山之后,他被白四哥好一阵说道。其中,就提到了这样的道理。可见,童贯这该死的jiān贼,还的确不是随便能杀的!”
“算起来,童贯也应该是萧郡主的彻骨仇人吧?”楚天涯道“宋金联合攻辽,正是他带的兵。”
“明知故问!”萧玲珑愤然的闷哼一声,马上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你别激动。”楚天涯忙道“不如还是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谈吧?”
“区区风寒,死不了人,也轮不到你来怜香惜玉。”萧玲珑漠然道“大哥命我前来与你接洽联合抗金之事,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私人理由,我也不会怠慢了正事——别说废话了,你就直说吧!你想让我七星寨做些什么?”
楚天涯皱了皱眉头“原本我是想委托你帮我联系薛玉,请他下山来和我一起商量收拾童贯的事情。但听你刚才说他回山之后都被责骂了,那便罢了。”
“奇怪。薛三哥的本事虽是不差,但你身边不是有个现成的何伯吗,又何须劳动薛三哥下山?”萧玲珑问道。
“种种原因刚才我们也说了,对童贯,不可以施以暗杀。”楚天涯说道“但薛玉当初曾经是大名府兵马钤辖;对于童贯在河北督军时的种种罪状,他是知道的。所以我想,如果薛玉能出来指证童贯并将他的事情公之于众,能否让童贯丧失他在胜捷军里的威信、并引起太原百姓对他的愤恨,从而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呢?——当然,我这也是黔驴技穷了没有法子的笨法子;好像,也不是太行得通。”
“原本我还以为你有点小聪明;现在看来,你的确是笨得可以咳、咳!”萧玲珑咳得厉害,也没忘了冷嘲热讽。
楚天涯笑道:“那就请郡主殿下指点一二?”
“我没什么可指点你的。阴谋诡计,不正是你们南人的专长么?”萧玲珑说道“据我所知,薛三哥知道的那些所谓‘童贯的罪状’,还都是你教给他的说辞,他又哪里当真知道什么童贯的秘密?再者说了,就算薛三哥当真知道,又有谁信他一个太行巨寇的话?还有,你以为童贯的事情,胜捷军里的人就真的不知道吗?大多数的人还不是敢怒不敢言、或是习以为常、甚至是一丘之貉了?”
“哎所以我说,这招很有可能是行不通的。”楚天涯挠着头苦笑“时间太紧了!我这一时,是当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于是我转念一想,贵寨既然派了萧郡主前来,想必正是因为萧郡主机敏过人智谋百出。所以,我才厚颜前来讨教一二嘛!”
“咳你拍马屁的功夫,当真是不怎么样。”萧玲珑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楚天涯分明听出,她的话语已经不似刚才那样冷漠和刻薄了,其中甚至还夹杂了一丝笑意。
还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哪!——楚天涯心中暗自好笑,便对萧玲珑道:“不知萧郡主,可有妙计赐教?”
“妙计谈不上,但有一件事情我却是旁观者清。”萧玲珑说道“既然童贯手握大权又在胜捷军里威望极高,那么,无论是军民百姓还是各山各寨的江湖好汉都不好对他下手——但是,他如果死在了另一种人的手里,却未尝不是一件极妙的事情!”
“一语点醒梦中人!”楚天涯顿时宛如醍醐灌顶,大喜的一拍膝盖,忘形之下忍不住飙出了一句,以前在警队里常说的一句口头禅——
“萧郡主,我真是爱死你了!”
“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