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赣南的一方霸主。实力的增长,也令郝永忠在心里已经隐约以一方诸侯自居,把赣州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不容外人染指。
南昌的战事,他自然是一清二楚,金声桓的求救信,他也接到过多封。但他要么连回复都懒得回复,即便回复也是百般推脱,就是不出兵。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担心自己的实力因此而受损。
但如今,天子已经下诏,湖广镇也即将到来,他就不可能再像之前搪塞金声桓一样胡乱糊弄过去了。隆武帝可是在诏书中明确表示,已经赐予了庞岳尚方宝剑,让他听从庞岳节制。他即便不怕尚方宝剑,也断不能不把湖广镇数万大军放在眼里。
怎么办呢?出兵,则实力就得受损“高筑墙、广积粮”以谋他日崛起的宏图伟业说不定也要因此而受到影响。更可怕的,说不定还会引狼入室,连地盘都得丢了。不出兵,他可是知道庞岳的厉害。
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召来幕僚一同商议。
如今,一心想成就大业的郝永忠也刻意模仿了古时枭雄的养士之风,府里养了许多文人策士。其中,最得郝永忠信任的是一个名叫陈公明的浙江人,这次被请来一同商议的也正是他。
和传说中的古时谋士一样,陈公明长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说话做事却又总是直接了当,绝不拖泥带水。
“若是某没有猜错,主公所担忧的可是定武侯即将领兵到来一事吧?”刚进门,还没等郝永忠开口,陈公明已经抢先说道。
“主公”一称,也是郝永忠暗示幕僚们在私底下叫的,当然也只是私底下而已。
“先生是怎么知道的?”郝永忠感到有些惊讶,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赶紧改学戏文里的词:“如此,则先生何以教我?”
“主公觉得凭一己之力能把定武侯的大军远远地挡在赣州之外吗?”陈公明左手拿个拂尘,右手捋着长须,问道。
郝永忠哑然。他可是听说,当初南安的张先壁也曾禁闭城门企图躲避庞岳,但结果却是庞岳只等了几个时辰就兵不血刃地进了城。这赣州虽说在地势上要好于南安,但庞岳也曾在此经营多时,人脉和根基不比他浅。要是庞岳想进城,恐怕也不会比进南安更困难。
见郝永忠不言语,陈公明又问:“那主公以为,南安的张先壁为何后来又同意随定武侯出征?”
这事,郝永忠也感到奇怪,以张先壁那油子性情,怎么这回如此听话了?想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难道是迫于定武侯的军威?”
见郝永忠还是不开窍,陈公明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跺脚道:“主公何其糊涂也!如果仅是威逼,张先壁又怎会心甘情愿!若他不心甘情愿,定武侯又如何会放心带他一同出征?威逼之外,必有利诱!若主公还不反应过来,恐怕他日张先壁的势力就不仅限于南安了!”
郝永忠如梦方醒,忍不住骂道:“张先壁这厮!老子差点让他抢了先!那先生,现在我该怎么办?出兵吗?出兵”
一想到出兵,郝永忠又迟疑了,他还是担心之前所担心的。
陈公明似乎知道郝永忠在担心什么,笑道:“主公的担心,某也知道。今日前来,正有一计献上!”
说完,坐了下来,如此这般地言语了一番。
郝永忠听完,满意地大笑道:“哈哈哈,先生这办法还真他娘的”
粗话说到一半,赶紧又改文词:“噢,先生于我,有如子房于汉高,伯温于太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