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持续到夜幕初降时方才结束。。: 。其时,清军已连连败退,一直退到了东‘门’外的营寨边上方才勉强稳住脚跟。兵戈已息的战场上,流血漂橹、尸横遍野,其中又以清军官卒的死尸居多。明军虽仍留有余力,但由于天‘色’已黑,也不再恋战,果断地鸣金收兵。即便是撤退,湖广镇大军依旧是有条不紊、各营‘交’替掩护,没有给清军半点可乘之机。攻时一往无前、势如破竹,退时秩序井然、稳若泰山,强军之风已然初现。
主动出城迎战的尚可喜依旧没占到多少便宜,照样落了个灰头土脸,不过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收获。在晚上召开的军议上,尚可喜以及沈志祥、张勇等各将,经过分析与明军这一番野战的经过,总结出了明军尤其是湖广镇的两大弱点。
第一,湖广镇明军步卒的攻坚能力确实强悍,但对侧翼的照顾似乎有些不够。骑兵整体实力不强,不足以对步卒方阵两翼形成严密有效的遮蔽。
第二,其陆师善战,水师却过于孱弱,根本不是武昌水,m。师的对手。就在刚才的‘交’战中,武昌水师再度出动,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又打得湖广镇水师扬威营仓皇后撤。若不是天‘色’已晚,湖广镇主力也及时回撤,荆州水师所运载的步卒完全能再一次于明军主力侧后登陆,威胁其后方营寨。前两次‘交’战经过证明,这足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根据总结出的这两点,尚可喜又主持补充了下一步作战的几条大致方针。第一,在坚守的基础之上需得适当地出城野战。一味退缩于城池内、营寨中。看似稳妥,实则不可取。因为这样既会对军心士气造成负面影响,也等于放弃了战场主动权。反倒给了明军充分发挥其攻坚优势的机会。第二,应抓住明军骑兵数量少、水师孱弱的弱点,将全军骑兵集中起来使用,在以后的‘交’战中专用于攻击明军侧翼。并专‘门’‘抽’出一支通习水‘性’的‘精’锐步卒,与荆州水师‘混’编,用于攻击明军后方营寨。第三,对明军的小规模袭扰不可消极应对。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后也得选调‘精’锐死士在适当的时机发动突袭。
众将对此都没有异议。尚可喜也勉励众人不要心生气馁,称明军毕竟是远道而来。军资粮草补充多有不便,等到其疲态显‘露’之时便是我军反攻之日云云。
后半夜,明军再度偷袭,还未接近城‘门’外营寨便被发现,清军出营反击,接战一阵,明军退去。此后直到天亮,一直相安无事。
天亮后,忽降倾盆大雨。一直到下午方才止住。在此期间,明军自然不便发动进攻,又是平安无事的大半天过去。
等到云消雨霁,数百明军骑兵自营寨中奔出。直往城墙方向而来。尚可喜远远地看见了,又见明军主力未曾出动,故下令各营不要先不要轻举妄动。看这股明军前来究竟是为何事。
只见这数百明军骑兵奔到了东‘门’外营寨前一百多步的距离上,看那旗号。正是湖广镇飞虎营,勒住缰绳后又打着圈来回驰骋逡巡。一边肆意地打着忽哨,一边由若干名大嗓‘门’的军士冲着清军营寨方向喊到:“久闻伪清智顺王尚可喜出身教坊小厮,歌舞双优,堪称北地一绝。今云消雨霁,天朗气清,我等奉庞帅之命,特来邀阁下出城敬献歌舞一曲,为我军助兴,不知可否赏光?”
说完,数百明军一齐放声大笑。
在东‘门’外扎营的是张勇与郑四维部,这部分清军倒还好,并非尚可喜本部嫡系,除了觉得这伙明军实在嚣张放肆而感到些许愤怒外,并没有多少受到侮辱的感觉,毕竟人家骂的只是尚可喜一人。
不过当这番话传入城内,尚可喜的嫡系部众立时犹如被捅了巢‘穴’的马蜂群,无论官卒尽皆大怒,不少将佐甚至直接请命出战,去将那股嘴巴不干净的明军斩尽杀绝。
也休怪他们怒不可遏,这些明军骑兵不仅嚣张,也着实太过可恶。智顺王本是矿工出身、半生戎马,战功卓著,却被他们说成是出身教坊小厮、歌舞双优。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不料尚可喜听到了部下的转述之后,却是哈哈大笑:“庞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这等伎俩却也好意思使出,当真是贻笑大方!不过,既然‘蒙’他如此盛赞,本王也不好失了礼数。”说完朝着身边的随从将牟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很快,荆州城头以及东‘门’外的营寨内便有多名清军一齐朝着城外大声回应:“多谢各位盛赞,尚某愧不敢当!只是戎马半生无甚余暇,些许毫末技艺早已忘却,如今又是军务繁忙,不便出城应邀,还望谅解!不过,久闻伪明定武侯庞岳之夫人刘氏乃江南名妓之首,德艺双馨。若庞夫人能前来荆州入尚某内室指教,朝夕相处之间,尚某或许便能重拾昔日技艺。到那时,再携庞夫人一同与诸位献舞也不迟。”
此话一落音,变成了城头上的清军一阵阵狂笑。而城外刚才还在笑骂的那数百飞虎营骑兵则个个僵住了笑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是尴尬又是愤怒,无声地徘徊一阵便打马返回了。
见此情景,城内清军的笑声更加肆虐,不少清兵还打起了忽哨。
当叫阵的数百骑兵返回营寨后,庞岳得知了尚可喜的原话,并未恼怒,也是大笑道:“想不到这尚可喜也能讲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我还以为他只会拍桌子骂娘呢。”
庞岳派骑兵前去叫阵,不过是一次试探罢了,并未寄托成功的期望在里面。但从尚可喜的反应来看,这家伙目前的心态还真是不错,并未因之前的失败而心生气馁。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这次叫阵之后,明军营寨方向便再无动静。一直到黄昏时分炊烟袅袅升起。
正可谓一朝北蛇咬,十年怕井绳。由于昨日被明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清军一看到对面营地中的炊烟便是一阵紧张,就好像那便是战鼓一般。尚可喜也很是警惕,下令各部加强戒备。
但明军的举动又一次出乎清军的预料了,其营寨方向一直是风平‘浪’静,到了晚上也是清静的很,也袭扰也没再有过一次。
如此一来,便是整整一天没有战事了,连带昨日,明军也不过发起了一次持续时间并不长的进攻。可尚可喜却是高兴不起来。心头反而疑云丛生。事情反常即为妖,明军的如此表现,其中必有蹊跷。
不久,两名戈什哈送来晚饭。尚可喜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看着桌上的食物,头脑中突然有一事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他顿时一个‘激’灵,将筷子一丢,冲着‘门’外大喊:“来人!”
戈什哈统领推‘门’而入,忙不迭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把班志富叫来!”
“嗻!”
正在吃饭的班志富撂下筷子急匆匆地赶来。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便被劈头问道:“你刚才在城头说了些什么?”
看着尚可喜‘阴’沉的脸和紧缩的眉头,班志富心中大骇,努力地回忆自己究竟不小心说了哪些得罪了尚可喜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等小心翼翼地道:“不知王爷问的是何事?”
“就是刚才离开之前在城头所说的话,当时我也在在场,你好好想想!”尚可喜有些不耐烦。声音也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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