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修建完毕,将士们又能放开手脚操练了,这些日子他们待在城里,怕是都憋坏了吧?”
庞岳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会心的大笑。
“大人您还真说对了!”石有亮扯开了他粗豪的嗓子“这几天大伙儿呆在城里那块屁大点的地方,确实憋屈的不行,要是再不到宽敞的地方活动活动筋骨,恐怕都得憋死不可!”
庞岳也笑了起来,前几天他去大营中走访的时候,确实听到不少军官和士兵表示,校场太小、操练时间太短,他们反倒有点不习惯了,还是怀念以前在赣州能放开手脚操练的时候。听到官兵们的如此反应,庞岳在心中连声称好,他知道,明末的明军之所以屡屡败于建奴,营务废弛、操练不勤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而如今自己手下的将士已经开始适应自己所制定的训练强度,长此以往,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战斗力上都将焕然一新。
“城西的石坪村校场修建得如何了?”庞岳又朝张云礼问道。
由于湖广镇的兵力将来会达到八个营两万余人的规模,所以仅有一处校场是不够的,除了城北的刘家垅之外,庞岳还下令在城西的石坪村也修建了一处校场。
“两处校场是同时开工的。”张云礼说“进度不相上下,估计能够同时竣工。”
庞岳点头道:“这就好,快些建好校场,我们才能从容练出更多精兵,从而驱除鞑虏、以报圣恩。”
在场的众人连声称是。
“大人,马大人已经回城,说有要事求见于你。”不知什么时候,卫远来到了庞岳身边说道。
听到这话,庞岳眉头为之一扬,嘴角也抖出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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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庞岳回到总兵衙门的时候,外出多日的马元成已经等候多时了。庞岳也没有半点废话,直接让马元成进书房说话。
“大人预料得没错,那个陆虎的确在当地长期横行霸道,恶行累累。”马元成说道“按照大人的吩咐,这几日属下安排军情处的密探以及外围的多名眼线暗中走访,已经掌握了不少情况。近两年内,陆虎欺男霸女,被他掠去奸污的良家女子共有二十余人之多,其中有多名女子不堪受辱而自尽。此外,他还与其手下一帮恶奴大行掠夺之事,抢掠他人的店铺、田亩等产业几成家常便饭,有多名无辜百姓被其打伤打残,重伤致死者也有十余人。但这些事情都被其父亲陆登云通过各种关系运作而化解,轻微的事件则一笔带过,严重一些的也只不过随便找个替罪羊了事,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陆虎一直逍遥法外。”
乍一听,庞岳也是感慨不已,一个恶棍仗着其老爹的势力做下这么些恶事居然安然无恙。窥一斑而知全豹,由此可见得明末的普通百姓在各种恶势力的淫威下过的是何种生活。
“好一个陆大少!”冷笑了一声,庞岳继续问道:“关于陆登云本人的情况,查得如何了?”
马元成答道:“从属下等掌握的现有情况看,此人绝非清白之人,仗着职务之便将大量军田和卫所资产鲸吞为私有,迫使大批军户逃亡。至于具体的数额以及相关证据,属下还在搜集当中,在这几日内应该可以给大人一个答复。”
“好,尽快去查实!”庞岳点点头,心说陆登云既然是这么一个不干净的人,倒正好可以让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有理有据。
“是,大人!不过”
“不过什么?”
“关于陆虎的罪行,属下已经找到了一些受害者及其家属,不过他们大都搬迁到了外地,并且都不愿意出来充当人证。”马元成说。
“他们这是对官府失去了信心,”庞岳苦笑道“担心官官相护,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反而招来陆登云的报复。此种情形也纯属情理之中。你先不要强迫他们,另外,安排人手在暗中对他们进行保护。”
略作思索之后,庞岳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想办法给那些受害的百姓壮壮胆。明日,你去陆虎的那帮恶奴中挑两个罪行最大的出来,附上搜集到的证据,我会去找知府陈之彬,让他开堂审理、从重处罚。一个四品的知府,即便不敢杀指挥使的儿子,先杀两个狗腿子应该不会让他太为难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