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冰儿感到自己从没有如此失望甚至绝望过:自己不顾家人的阻拦,长途跋涉,不知吃了多少苦来找他,却只换来了这样一番生疏、无情之语。本来,听他对自己嘘寒问暖,关切备至,甚至还改变了对自己的称谓,自己还以为不料到头来,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想想也是,人家年纪轻轻便是手握重兵、炙手可热的正二品武官,前程似锦,又怎会看上自己这样一个商贾之女?
强力压抑着眼眶中的泪水之后,刘冰儿站起了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庞总兵好意,小女子没什么事,只是来此探望一位长辈,顺便来看看庞总兵。多谢庞总兵的再一次救命之恩,小女子来日再觅机会报答,告辞了!”
“哈哈哈”庞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听到这可疑的笑声,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刘冰儿也挺住了脚步,略带困惑地看着庞岳。
“呵呵,冰儿,我的一番戏谑之言你还当真了?”庞岳脸上尽是促狭的笑容,就如同一个刚捉弄了他人的孩子一样。
刘冰儿修眉微皱,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直直地盯着庞岳,虽未开口但那意思也很明白:你给我说清楚!
看到认真的刘冰儿,庞岳的笑容敛了几分,语气中多了一些郑重:“我虽是一介武夫,也并非愚蠢木讷之人,更不是那翻脸无情之辈。你不远千里前来辰州,这份心意着实令我感动”
听庞岳说着这些,刘冰儿的情绪才开始平复下来,眼中的疑惑和期待并存。
“不知齐管事把我上次跟他说的话告诉你了吗?”庞岳迟疑了一下,随后便笑问道。
乍一听到庞岳如此一问,刘冰儿感到自己的脸再一次发烫,努力地平复了一下那颗狂跳的心,有些口是心非地嗔道:“你和他说的话,关我什么事?”
庞岳盯着刘冰儿的眼睛,直到她把头扭到一边不愿与自己对视,方才开口笑道:“上次在赣州,齐管事问我可曾成家,我告诉他,没有!直到如今也没有。后来,我告诉齐管事,等我从福建回来,有些话便会亲自对你说。可是,你却走到那么匆忙,还没等我回去便启程回广东了。”
刘冰儿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咬了咬嘴唇道:“当时家中传来消息,舅母病重,所以”
“没事,此乃人之常情。”庞岳低头沉吟片刻,再次抬起头看向刘冰儿时,目光中已经尽是郑重、坚定“当初,我的心里话没来得及向你吐露,如今便在这里与你说了吧。”
此刻,庞岳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刘冰儿呼吸也开始加速,既期待又紧张地等待着庞岳的下文,屋中的空气也似乎一时凝住了。
“冰儿,我庞岳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永不负你,若有违背,甘遭”庞岳还未说完,一只柔荑便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刘冰儿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