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他自尊了,我说:“你甭吃心。我说的是你鼻子不灵,没说旁的。”
他说:“我啥都不灵,就你灵,成了吧?”他这话里有话。我从小搁家就没受过这个。我说:“我明明闻见臭了,跟你说这臭。你别借题发挥。”
他说:“我顶个绿油油大帽子,还得成天朝你乐,是吧?”我说:“准知道你得闹心。可你也不寻思寻思,谁乐意摊上这么一老爷们儿啊?我乐意你有这病啊?我乐意出去找啊?”他说:“我瞅你挺乐意。”
咋会这样儿?让我找的是他,骂我的也是他,我里外不是人,委屈死了,我说:“你有这病能怪我么?我玩儿火我多提心吊胆你知道不?万一哪天有人甩闲话,我还能活啊?”
他冷冷说:“成了成了,睡觉睡觉。”家里穷,一个月见不着一回肉,可人穷不能埋汰。穷可以,脏不行。这他亲口跟我说的。以前他也爱干净。
现在,我觉出他变了,一直瘦、一直瘦,肩膀窄了,人也矮了,整个身子往里缩,像干尸。成天歪炕上,萎靡不振,眼圈老黑乎乎。来了买东西的,他也懒得起来,净让我出去支应。我问他哪儿不得劲儿,他也不说。
没过两天,我打外头进屋,瞅他正嚼啥玩意儿,嘴角剩一根儿细细的,灰灰的,软软的。他瞅我进屋,赶紧把外头那玩意儿吸溜进嘴里,跟嘬面条似的。我知道,那是耗子尾巴。
我小时候我大跟我说过一事儿。说的是我二姑家对门儿他们家三姨。说那家儿那男的,有一回进了山,回来就不对劲,大半夜老跟屋里转磨,到处踅摸,逮着耗子就直接搁嘴里嚼。
后来家里请了高人,高人一进门,就说你们家有脏东西。我说:“蛋儿啊,你跟我说实话。你上回出去,瞅见啥埋汰玩意儿没?”他说:“我不想说。”
我一听,气就顶来了:“不想跟我说?那想跟谁说?你现在被脏东西拿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吭叽半天说:“好吧我说。
那天过高梁畔的时候,大晌午十一点,撞了一脑袋蜘蛛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屯里有讲儿,夜里撞蜘蛛网要死叔叔、白天撞蜘蛛网要闹秽秽,反正特不吉利。脏东西一旦惹上身,家就不得安宁了,我们这儿旷,人少,阳气本来就弱,所以都怕脏东西。我赶紧问他:“后来呢?没撞旁的东西吧?”他说:“嗯没。”
我说:“蛋儿,你瞅着我。我是你媳妇儿。有啥事儿你可别瞒我。”他闷声说:“喔。”等我身上女人那埋汰事儿过去,掐算好日子,偷偷去找大伯哥。大伯哥问:“来啦?”我说:“蛋儿撞蜘蛛网了。”大伯哥说:“喔,撞撞呗。你别太神经。我还撞过呢。你没撞过?”
我说:“撞过,可你吃苍蝇耗子么?”他说:“二尕子小时候还吃蚯蚓呢,我亲眼瞅见的。你吃过蛹吗?大蛹,可好吃了,炸了不如生吃香。”我扭身往外走。他一把攥住我胳膊:“说正经的。你有动静儿了么?”我说:“没。”他说:“那咋办?”我压低嗓子说:“哥你再帮个忙呗。”脱衣上炕。天雷地火。
他搂着我抱着我,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还记得那天是阴天,大伯哥在被窝里抱着我,强硬地杵着我,特粗暴,都顶我屄芯子最里头了,杵一会儿,他忽然停下。我着急,问咋啦。他说。我说:“别停。我快抽了。”
他说再不停就射啦。我说射射呗。他说舍不得这么快就射,说想陪我再多玩儿会儿。钢蛋儿从来没这份熨贴。
咣咣两下就完。现在,大伯哥停下抽chā,可也不出来,我下头夹裹着他那条硬东西,钢钢的,火热。我忍不住往上挺屁股,拿屄去就伙他。
他换个姿势,跟我斜着侧着躺炕上。我俩四条腿使劲交叉。还是他不动我动。他说:“你这屄真好,是活的,自己能动,跟嘴似的,搁底下自己能舔会啯。”我说:“我嫂啥样儿?”他说:“她那不成。她是死屄。”
我说:“别这么说人家。”“好。咱不说她。你也不说蛋儿。”“好。咱不说蛋儿。”他瞅着我,特专注,特悲伤。我问:“哥你瞅啥呢?”他说:“忽然特想亲你一口。可以么?”
我说不清当时的感觉。心尖痒痒的,像大水漫过来,有啥玩意儿想趁乱越境。我说:“咱不兴说稀罕,也不兴亲嘴儿。”他说:“可现在特想,特别特别想,咋整?”我说:“想点儿旁的啥。”
他说:“就想亲你。你真好。”我说:“哥你再呼悠,我可醉了啊。”他忽然又开始拔出去杵进来,把我整得魂儿都飞了,我叫唤,我嚷嚷,扭着个屁股扭着个腰,不知羞耻的贱样儿。正好着,忽然他又停了,我说:“别停别停啊。”他说:“那让亲一口。”我说:“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