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通红,带着深深怒火,齐声高呼:“杀!杀!杀!——”
随着三呼喊杀,黑山骑兵们压抑许久的闷气,终于彻底的喷发出来,李三郎的临阵扰乱心境的言语,彻底点燃了骑兵们的怒火。
天上鹰隼齐齐唳唳尖鸣,李乾长枪一抖:“呼嗬,呼嗬,呼嗬!......”
骑兵们完全疯狂,齐声高呼:“呼嗬,呼嗬,呼嗬!——”
犹如一阵炸雷,重重的砸在空旷的河谷旷野上,吼叫声刺激骑兵身下的战马,一个个不安分起来,或仰首长嘶,或弹腿咆哮,或摇头晃脑,或鼻喘白气,门头冲奔!
李三郎见到李乾麾下骑兵,不但没有受到自己言语的干扰,坏了心境,乱了阵脚,反而同仇敌忾,怒火升腾,气势陡升一大截,顿时满脸苦涩,悔不当初。
李三郎眼见着对方骑兵区区五百人,却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而自己这边,又渴又饿,烈日暴晒,被来回折腾奔跑,早已耗空了体力。
饮鸩止渴般的刀刺战马,背水一战所刺激出来的短暂士气,此时已经开始慢慢衰落下来。
李三郎听到耳边传来无数拉风箱一样的喘气声,看到身边所有的战马,口鼻全是粘稠的白沫。
勉强冲杀的骑阵,依然是强弩之末。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
李乾把一条条指令飞快的喊出去,传令兵挥动令旗,中军亲兵吹响急促的天鹅号角。
“中军护卫,所有人亮出镜子,反射阳光!——”
唰唰连续的声响,一个个巴掌大小的镜子被骑兵们拿在手里,斜对着马鬃山马匪,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线,直射向马匪们的眼睛。
李三郎顿时脸色大变,惊骇欲绝,眼睛被刺眼的阳光,照射的泪水直流,眼前顿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战马嘶鸣,左右摇晃脑袋,身体狂躁扭动,原本勉强成阵型的马匪队伍,顿时散乱不成形,马上的马匪,则忍着刺痛,大声叫骂,试图控制住战马。
马匪们强弩之末的奔速,彻底的降了下来,李三郎面如死灰,嘶声大叫:“快快放箭,放箭,压住对面的冲击!——”
马匪们眯着眼睛,手忙脚乱的弯弓搭箭,眼前漆黑还未褪去,也无法瞄准,只能按照本能,胡乱朝对面射去。
李乾将梨花枪挂在鞍鞯上,从旁边驮马背上,拿起三丈余的松木棍,尖头斜指对面。
身后中军护卫也都纷纷从驮马上拿起松木棍,学着主将的样子,尖头斜指。
原本李乾命令看法两百根松木棍,经过两日暴晒,水分蒸干大半,李乾又让阿依慕带着妇孺,将松木棍中间用炭火烤焦。
三丈长松木棍,手腕粗细,一头尖尖二尺,一头缠着布条便于紧握,中间又用炭火烤焦,烤脆。
天上嗖嗖的弓箭破空声传来,李乾拉下面甲,低头冲锋,身后九十中军护卫,全都一身铁甲,自然无惧对面匆忙射来的箭矢,连护盾都不想张开,只低头冲锋!
李乾大声吼道:“锥形战阵,加速冲击!——”
激昂的天鹅号角嘹亮,在密集的马蹄声中,短粗刺耳,异常明显。
战马飞奔的速度突然加快,密集的马蹄声立即变得更加轰鸣,如夏日奔雷,如地崩山裂,震撼着整个战场。
白旺脸上一喜,三声短粗的天鹅号角,正是他与李乾约定的信号。
他抬头看去,黑山铁骑此刻,前面锥形骑阵,就像一把闪着寒光杀气的利剑,随时就能噬人而食。
后面密集的三哨骑兵就像一把铁锤,沉默,厚重,带着如山的气势,如饿虎下山的紧跟砸落,势要砸碎任何东西。
白旺大喊:“所有人,听我号令,射箭射箭,瞄准前面李字旗,给老子射死他们!——”
“还他娘的愣着干嘛,射箭啊,咱们是官兵,不是马匪白字旗,咱们是李大人麾下!——”
说罢,白旺张箭嗖的一声,重矢带着风声,朝李三郎背心射去,他的几个心腹也都纷纷射向李字旗与其他几个字旗。
有了白旺与一众心腹的榜样,其他喽啰虽然处于懵逼状态,还是惯性的弯弓射箭。
箭矢如雨,迅捷如雷,一箭连着一箭,密密麻麻,当头朝昔日同伙身上射去。
李三郎猛然转头,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眼中全是痛苦,绝望!
他嘶声喊道:“白旺,你这狗贼,竟敢背叛我,我,我要杀了你!——”
白旺嘴角一撇,遥遥喊道:“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何来背叛之说?”
“宝刀割鹿,号令众生,白莲不出,谁与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