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都远远的绕着那黑袍之人,起初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细细一想,的确是有些奇怪。
庄煜淡淡道:“牲畜的感觉比人灵敏的,必是感受到什么威胁,它们才不敢靠前的。”
无忌皱眉道:“能有什么威胁?含光,你可曾感觉到那人有杀气?”
含光摇摇头道:“回王爷,小人也曾拉近与那人的距离,却不曾感觉到杀气,只是……那人身上仿佛有处阴寒之气,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阻寒之气?”庄煜和无忌齐声叫了起来。他们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只有练那些个阴邪内功的人身上才会有阴寒之气。看来那人的确不容忽视,这三元道观也得派人暗中监视起来。
含光没有更多的消息回禀,庄煜便匆匆回了睿郡王府。他回到房中之时见无忧正坐在桌前,一手支着头强撑着不肯去睡,只是困意难挡,无忧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着就要歪倒了。
庄煜赶紧上前扶住无忧向一旁歪倒的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无忧只是在打瞌睡,庄煜一抱便将她抱醒了,无忧努力的睁开眼睛,用饱含睡意的声音喃喃问道:“怎么这样久?”
庄煜在无忧额上吻了一下,低声道:“和无忌说话说忘记了,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的。”
无忧脸上一红,倒清醒了许多,正想挣脱庄煜的怀抱,不想已经被庄煜放到床上了。庄煜都十八了才初尝情爱滋味,自然如饥似渴,不多一会儿他便让无忧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与他一起沉沦在极致的快乐之中。
云散雨水之后,无忧想着自己好象是要问庄煜什么事情的,可是却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窝在庄煜宽厚温暖的怀中很快便沉沉睡去。不论是体力或是精力,无忧比庄煜可都差的太多太多了。
看着怀中娇美无俦的无忧,庄煜在心中对自己起誓,无论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要用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来保护无忧。
事实上当庄煜晚上听含光说完之后,他心中便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在鬼方之时,庄煜已经得知唐月如上京的消息,若那唐月如还和从前一样,那无忧就相当危险了。唐门之人用毒用蛊用的是神出鬼没无迹可寻,不行,明天一早就得去找石院判,他必定有办法让无忧不惧蛊毒之害。
想着想着,庄煜抱着无忧也沉沉睡着了。
庄煜没有猜错,那头戴黑纱帷帽,身着玄色皮袍之人正是唐月如,她为了在外头行走方便而穿了男装,只是女子爱美的天性不改,腰身什么的都收的比普通男装要紧小一些,所以含光才会觉出不同,怀疑她是个女子。
唐月如回到三元道观,径直走进西院的一间客房。她刚推开房门,便被人劈面狠狠扇了一记耳光,打的唐月如踉跄了几步,好歹扶着门外走廊上的柱子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一向骄横的唐月如竟然没有一丝反抗之意,在稳住身形之后急急进屋,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灰砖地面上,连连磕头道:“杜先生恕罪!”
打唐月如的那人正是圆胖男子杜陵,他如今好象比从前更加胖了,脸上的肉把眼睛挤的几乎只剩下两条缝,现在这两条缝中正向外射着寒光。
“毒功还未成,你的胆子倒越来越大了。”杜陵冷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唐月如什么都不敢分辩,只能磕头认错,她都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个头,只觉得头晕眼花金星乱闪。可是杜陵一直没有开口,所以唐月如也不敢停下来,只能硬撑着继续磕下去。
直到唐月如磕头的灰砖地面上已染上了鲜红,村陵才沉声道:“起来吧。”
唐月如这才松了口气,想起身时却已经不能了,只身子一歪扑倒在地上。杜陵也皱眉看了一眼,伸出一只手将唐月如拽起来,粗鲁的将她甩到云床之上。唐月如被摔的闷哼一声,必是撞到了什么地方。
“以后没有我的话,你再敢擅自行动,我必废你毒功灭你本命蛊,再拿你去填万龙坑。”杜陵冷冷的说了一句,便出门径自走了。
唐月如伏在云床之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若是让那杜先生听到自己哭,她又有苦头吃了。虽然这一年多以来她的本命蛊成长的很快,毒功也一日千里,可唐月如付出的代价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此时的她其实是硬撑着不许自己后退,其实当初对庄煜的那一点执念已经变质了,只是唐月如自己心里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