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他。叶邑辰听她说完了,却是幽幽一叹:“大楚绵延不过也才三代,百十来年,簪缨之家就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了!”
雨澜微囧,什么事情都能上升到国家大事上面去!
第二天,老太爷却派人请了叶邑辰去杨府。雨澜暗暗奇怪,等叶邑辰回来,雨澜就好奇地问他,“祖父叫你过去有什么事吗?”
叶邑辰道:“还不是六姨的事,老太爷是想借了承影过去一用。”
“那你答应了没有?”
“这有什么,老太爷的意思是想叫五老爷和大舅兄去处理此事,我怕他们吃亏,不但把承影给了他们用,还派了马总管去帮忙!”其实叶邑辰自己去的话更给力,他身为雨莲的妹夫,替妻姐出头也没什么,不过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这么点事情也犯不著他亲自出马,派一个管家就足够用了。
马总管的办事能力雨澜是见过的,她现在已经替会川伯府点蜡了。
叶邑辰继续说道:“老太爷这次是真的生了气了,把大老爷和四老爷全罚去跪祠堂去了。”雨澜这才恍然,难怪老太爷这次派出的是五老爷和大少爷出面和会川伯府商量解决的办法。
雨澜却是不知道,叶邑辰派马福出面的另一个原因却是见她义愤填膺,想帮着她出一口气的。
五老爷和承祖得了老太爷的吩咐,动作很快,第二天下午就去了会川伯府。这次同去的还有奉了叶邑辰之命的马福。
五老爷和大少爷知道了雨莲之死的真相之后都十分愤怒。这一次来就没有上一次那般客气了。会川伯将人接了进来,见五老爷和承祖脸色十分难看,就有预感这件事怕是东窗事发了。
会川伯并不怕五老爷和乳臭未干的大少爷,看见马福却是大感头痛。这位大管家手眼通天,能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代表的是晋王爷的立场,谁敢跟王爷对着干?
他看了马福一眼,马福微微笑道:“这件事是杨家和会川伯府的事情,老夫只是受王爷所托,过来听一听,做个见证。伯爷不会不欢迎我吧!”
会川伯心里暗骂,嘴上却道:“不会不会!”
五老爷就不客气地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请老伯爷给我那屈死的侄女一个交代!”
会川伯道:“贵侄女心疾突发而死,敝府准备将她风光大葬,她虽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我却已经和我们赵氏一族的族人商量好了,将她葬入赵氏的祖坟,日后享受赵家的香火。”雨莲是新嫁之妇,没有生下孩子,赵家是可以拒绝她埋进祖坟里的。
今天之前会川伯说出这话,杨家人会觉得他宽厚仁慈,可是现在却只觉得他虚伪。五老爷冷冷而笑:“突发心疾而死?伯爷真当我们杨家个个都是傻子不成?”他也懒得说了,抬起手来拍了一拍,承影便带着两个晋王府的侍卫押着五花大绑的同喜走了进来。
“你,你们……”会川伯本来想将质问杨家怎么能随便抓他们府上的人,可是同喜是双福班的人,身契并不在会川伯府,他就是想要质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这话说了一半就吞了回去。
会川伯一看这架势就全明白了,纸包不住火,杨家人既然把同喜都抓了起来,看来是什么事都知道了。他颓然坐在椅子上道:“家门不幸,出了这种事,我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不过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宣扬出去,不但对我们会川伯府的声誉是个致命的打击,对于杨家怕也有不小的影响。我听说杨家还有几个儿女没有说亲事,所以……”话说到这份上,会川伯的意思就是想私了了。
五老爷和承祖对望了一眼。承祖道:“来之前,家里已经商量过了,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严惩肇事者,给死者一个公道!”
会川伯眉毛一皱,他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对赵二十分溺爱,要不然赵二的性子也不会这般人憎鬼厌,所以儿子虽然犯下这样的大错,他还是希望保住儿子的。他道:“这件事错在伯府,只要杨家肯既往不咎,我们愿意出三万两银子赔偿!儿子我自然会好生管教的,将来他续了弦,第一个儿子我会叫老二记在二媳妇名下,日后也可以享受些香火。”三万两已经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数目了,雨莲只是一个不太受宠的孙女,她爹又是个庶子,把她论斤卖了怕也卖不了这么多钱。过继儿子也算是很有诚意的补偿了。
会川伯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承祖却冷冷而笑道:“伯爷,杨家虽然没有会川伯府有钱,可也没有穷到要卖女儿的地步!”
会川伯微感头痛:“那你们想怎么样?”
五老爷道:“杨家的态度很明确,赵二公子和这个戏子,必须为我那六侄女偿命!只有他们的鲜血,才能洗清我侄女身上的污点,才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若是伯爷不肯,我们就只好告官了!”
会川伯脸色微变道:“你们这是何必呢?伯府丢不起这个人,杨家也丢不起!”
承祖道:“来之前,我们请示了老太爷,老太爷说杨家的名声固然重要,但是子孙们的幸福和尊严更重要。这件事就是掀开了,杨家也是问心无愧的!杨家丢得起这个人!”
会川伯却是不肯真让自己的儿子去死,又苦口婆心地劝了五老爷和承祖半天,把补偿的银子提高到了五万两,可是杨家铁了心就是不松口。
会川伯也有点恼怒了。“打官司就打官司,难道我还怕了你们杨家不成。”
承祖和五老爷拂袖而起,“既然如此,咱们就公堂上见吧!”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马福却悠哉游哉地道:“慢,大家稍安勿躁,我瞧着,这件事不是没得商量。”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来,递给了会川伯,“您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不迟!”会川伯冷哼一声,将纸拿了过来,只看了几眼便已经脸色发白。看着马福就像看到了夜叉鬼一样的惧怕。
他颤抖着说道:“这是王爷的意思吗?”
马福摇了摇头,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这不是王爷的意思,但这是王妃的意思。在我们晋王府,王妃的意思,就等于是王爷的意思。”他慢生细气的劝说道:“二公子作恶多端,进也是个死,退也是个死,为了保护家族而死,总比□□掳掠下狱而死有些价值,您说呢!”
会川伯脸色苍白:“您让我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他的手已经不可遏止地抖动起来。
马福笑道:“伯爷,老夫要劝你一句了,二公子这样的,以后指不定还要给你,给伯府惹什么麻烦,还不如狠狠心,处理干净了,这叫长痛不如短痛呢!”
说着以目示意五老爷。五老爷道:“既然如此,我们再容伯爷考虑一天,若是明天辰正之前,伯爷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我们就直接报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