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太太听了冷冷笑道:“咱们怎么劝都没有用,如今咱们家的王妃来了,大伯大嫂,她的话你们总要听一句了吧!”二太太简直都要气疯了,今天是她儿子大喜的日子,结果这两口子给她来这么一出,今天不是打宴,请来的都是极亲近的亲友,饶是如此,二太太也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雨澜就对二太太说道:“二婶您先去招呼客人,我在这里劝劝老爷太太。”
二太太对这个侄女还是有些了解的,办事最是妥帖周到,如今又有超品诰命在身,想必能劝得了这一对夫妻。扔下一句:“那就全靠姑奶奶了,这才气哼哼地出去了!”
雨澜就走到大老爷和大太太跟前:“老爷、太太,你们已经是半辈子的夫妻了,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值得你们这样吵?要我说,不管是什么事,大家各退一步,都是一家子,和和美美才好,这要是叫老太太知道了,惹得她老人家再病一场,可是了不得的事儿!”孝道的帽子祭出来,大老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雨澜又劝了两句,大老爷一甩袖子出了正房。
大老爷一走,屋子里的气氛也就松快了下来。众人全都暗暗叹息,刚才一帮人劝了半天,大老爷大太太谁也不肯让步,雨澜几句话他们就消停了,有了身份就是好用。此前的雨澜只是一个庶女,在大老爷和大太太面前哪有她说话的份儿,可如今,她已经是亲王正妃,就算亲爹亲娘,也得听她几句。
大太太见大老爷走了,抓住雨澜的胳膊,眼泪就掉下来了。“我的儿啊,你给为娘的评评理,有他这样做人的吗?”
咱们之间还没亲密到这个份上吧?雨澜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大太太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旁边,几位出嫁的姑奶奶七嘴八舌一通劝,大太太说了一句话就把雨澜给雷住了:“不过是死了一个姨娘,他就要把我休出门去,有他这样的吗?”大太太的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掉。
雨澜听了这话真是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大老爷对柳姨娘念念不忘呢,只得劝道:“姨娘死了老爷伤心过度也是有的!虽然我没听到老爷的原话,想着必然是话赶话说到那里,做不得真的,太太何必为了这个生些闲气,这要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大太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我呸!你以为他真的伤心一个不受宠的姨娘?打量我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不许那个小妖精进门,他这才借题发挥,拿了鸡毛当令箭!想我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么多年,他竟然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雨澜简直都听糊涂了,抬头看了看几位姐妹,也都是一头雾水。大太太真气坏了,也就不管大老爷面子不面子了,就把歌姬的事情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
听罢姐妹几个全都很无语。大老爷这么薄情寡义还真是叫人齿冷!不管儿子,不管姨娘,不管正妻,只要他自己舒服,家里人一律不管。雨澜想起自己还在府中的时候,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心中也着实十分鄙视他。
可是子不言父过,摊上这样一个老子,又不能当面吐他的槽,也只能自认倒霉了。雨澜就表态道:“太太您做得对!歌姬那样的出身,绝对不能让她进了咱家的门!”别人她可以不管,涉及到三弟弟的亲事她就责无旁贷要出手帮忙了。
她这么一句话便很有分量了!大太太也完全可以说给大老爷听,现在大老爷怎么也要看她几分面子的。众人又劝了几句,大太太收住眼泪,雨沐和雨澜把她扶回了卧房休息。
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喜宴便吃得十分潦草。雨澜回去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坐车了。叶邑辰在前头略坐坐就走了,他这次出面主要就是给雨澜,给杨家撑个场子,五军都督府和宗人府一堆的事儿等着他去处理,他能来杨家就感恩戴德了,没人会去挑他这个礼。
叶邑辰一直忙活到七八点钟才回来吃饭。吃完了饭,两人在我房里对坐着说话,看雨澜闷闷不乐的,叶邑辰就问:“这是怎么了?回了娘家怎么反倒是不高兴起来,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在婆家要为娘家争脸,在娘家要为婆家争脸,本来这些糟烂事儿雨澜是不想和叶邑辰说的。可是在王爷那灼灼目光注视下,她又说不出谎话来,只得将今天的事和王爷说了一遍。
王爷听了之后只摇了摇头,没有发表什么评论。他对大老爷的行事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既然娶了雨澜做妃子,岳父的是非他便不太好说。不是为了尊重大老爷,而是为了尊重雨澜。
雨澜最后抱着叶邑辰的胳膊:“柳姨娘这么死了,虽然不是我下得手,可起因却是在我这里,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我不杀伯仁,伯仁因为而死!雨澜就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一个下午都浑浑噩噩的。
叶邑辰听得笑了起来,将雨澜抱进怀里,刮着她的鼻子道:“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面对女真的骑兵也没见你怎么怕,不过是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你男人杀人盈野,要是像你这样,我还活不活了!”
雨澜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男人一阵阵的阳刚之气弥漫在她的周围,她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您是大英雄,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跟您比呀?”
叶邑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放心吧,有你的男人在,什么魑魅魍魉都别想近你的身!你男人这条命就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还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害怕的!”
雨澜嗯了一声:“有您在,我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