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都能做个好厨师,何况我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还不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分。
“聪明到不愿把自己托付给一个男人?”
“在我的理想没实现前,我不能失去独立。”
“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除了堪称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外,我看不出你还有其它技能?”
他的话虽然苛刻,却也都是他眼见的事实。
“我”她居然无言以对,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要做个名扬国际的画家,她害怕人家会笑这是孩子气的梦想,但是卓凡就能了解这点,并不断的鼓励自己朝这条路走去。只要世上有人爱我,我就不算白活她一直是这句话的信徒,所以她再度放弃向谭大维说明的机会。
“唉!奢求会遭到报应的,我怎么老是想不通呢?好了了我们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吧!”
他取下椅背后的夹克为她披上。
“你自己就不用穿外套了吗?”她连他会不会冷的问题都开始放在心上了。
谭大维卷起衣袖露出结实的臂膀,笑道:“我这么强壮,还怕那点海风?要不是担心你再受风寒,我们还可以去游泳呢!”
“怎么可能?现在是冬天呢!”
“来,我带你去看!”
舒飞一走出屋子,顿时忘了呼吸,眼前就像一幅风景明信片远远的是青翠山脉,棕榈和尤加利树一望无际,不知名的繁花开遍四周,头顶的天空则是一片蔚蓝。
在灰暗、潮湿的台北待了好一阵子,她像从冬季一脚踏进了夏季。如果不是次上颈子的和风清爽无比,她真会以为自己还沉睡在梦里。
在这个气氛祥和的小镇,谭大维似乎也不一样了,他不再事事笃定、喜欢妄下结论,因此即使是心存偏见,舒飞也不得不承认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周到。每天中午小憩片刻,他就带她去各个度假胜地游览、晒晒大阳,傍晚在海边小店吃海鲜,什么都由谭大维安排得好好的,她只要进食、睡觉就可以了,这是她印象中过得最安逸的一段日子。
不过,她很清楚这种生活持续不了好久,因为她还有好多事没做,谭大维野心勃勃的一面也不可能就此消失,这般情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她依然是爱得痛苦,所以在镇上闲逛时,趁着他在看土产的当儿,她还是把那封写给卓凡的信寄了出去。
这天晚上,他们走进一家小陛子吃刀削面,望着厨师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飞快的削着手中面榴,舒飞忍不住问道:“你猜他有没有失手过?”
“难免吧!”
“是跑进了面梅?还是掉到高汤里?”
“别说了!”他匆匆打断,把面碗一把推开。
按着他们又去吃肉圆、喝鱼丸汤,等回到恒春天色已经暗了,海边还残存着一轮红艳艳的夕阳。
“那是什么?圆得如此完整?”舒飞眺望着海面。
“夕阳啊!你没见过了”
她以幢偎的眼光望着远方,紧跟着头也不回的跑下岩石,像游鱼一般的投入大海,她努力的向前游去,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阻碍了她的前进!
“安琪拉!”谭大维气急败坏的在岸边唤她。
她回望那伫立沙滩上的高大身影,而就在此刻夕阳落人了西边,光影剎那间退去,彷佛有只黑色大手遮住了一切,把他变成她心怡已久的卓凡她湿淋淋的投入他的怀里,初次体会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爱情吗?”他感受到她心底的哀伤,不由紧搂着她,并渴望知道她对爱情的看法。
“记得有人说过:真爱就像鬼,我们都相信它的存在,自己却不曾遇到过。”她摇头叹道。
“不要契约,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已考虑多时,现在终于说出口了。
“不可能的!我们总是格格不入,而且我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她竭力保持轻快的口吻,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如果你不喜欢台湾,我们可以马上离开。既然你喜欢阳光,澳洲现在是夏天,我们可以到袋鼠岛参观野生动物、到芭萝莎山谷饱览葡萄酒乡和品尝各式美酒,如何?”他忘了自己是诸事待兴,只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方可雯呢?你们不是准备要结婚了吗?”
“说实在的我不能保证什么,一切没有计画、没有合约也没有解释。”他的声音既镇定又理智。
“我能信任你吗?”她脱口问道。
“你的口气大得像个富有的女强人,你该不会是“罗马假期”里出游的公主吧?”他嘲讽的笑道,颇有“我能信任你吗?”这句话该由他来问的意味。
“如果我真有一笔秘密的财富,你是不是就会向我求婚?而不是像现在,一提到方可雯便愁眉苦脸起来?”她挣开了他的怀抱。
“为什么老要扯上她?我以为讨论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紧皱浓眉。
“你看过故事书或小说吗?”她提出一个突兀的问题。
“我还是个说故事的能手呢!”他似笑非笑的答道,一面脱下外套披在她湿淋淋的身上。
“那么,假设你已知道故事结局,你对其间的发展过程还会有浓厚兴趣吗?”
“故事结局是可以修改的,我甚至愿意为你重写后半段。”他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着她柔荑般的纤指。
舒飞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夜的缠绵,她的头又开始旋转,周围的一切似乎部在移动,潮水拍打上岸,星斗闪闪发光,只有他们两人是唯一驻留的。她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另一个美妙的夜晚,而她是个自主的人。她强迫自己离开他的身畔,然而才举步,他就跟了过来。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凉凉的海风确实具有醒脑的作用,但是也使地想起自己所追求的美满爱情与幸福结局,结果她得到了什么?直到现在他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曾说过,两地却是这么的疑惑、矛盾,那种晕眩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在浩瀚宇宙中无止无休的坠落
“不!我必须战胜它!”她在内心坚定的告诉自己不得倒下,更紧握着双手支撑身体的重心。当指甲戳入了掌心,丝丝血液渗出来时,她的酿魂不再出游,她的生命也重新归位:她同时发现;原来之前的“虚弱”根本不是生病,自己不过是为爱而苦,难怪人们要称之为“坠入爱河”
“不要,我一定得走,我要做命运的主宰,然后自己写个结局。”舒飞虽是心意已定,却仍不敢回头看他。身后是远方的小城灯火,面前是无尽的海洋,她知道他就站在自己身后,离他好近,只要一转身就能拥抱他,可是自己已选择离去,便不能再招惹他了。
“我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根本不值得信任,我应该让你留在纽约的,你只适合在酒吧与形形色色的男人调情。”他的声音低沉且饱含怒意。
“谢谢你的提议,我打算明天就回纽约。”舒飞为谭大维误会了自己而感到委屈,但他的贬损之词也给了她“当头棒喝”的效益,现在她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很好!我会安排人送你。”他不再多说的掉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