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外交豁免权,毕竟政府对外国使节的身体、名誉与居住一概不得侵犯。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在此地犯罪,他们亦不能依法拘捕,所以就算她临检出什么也没用,而重点是男人到银河璇宫俱乐部还能做何消遣?万一她冲进去打搅了他的兴致,他若大发雷霆,那可不是上级臭骂一顿能了事的,怕就引发两国之间的关系
“爵爷?那要收队吗?”另一队员咋舌地问。
“收队?谁知道那厢房中是不是真有其人?”马上又有队员持怀疑态度地问。
“说的也是。”马上又有队员附和。
“唉,那客人若真是爵爷,那可不是开玩笑。队长,要不要请示一下总队长?”一队员紧张地提供意见,毕竟这交临检的总指挥官是丁勇猛。
“岳大队长,如何?”看着警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严逸琛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谈论,他可没多少时间陪他们在这里罚站。
“你说我可以进去对吧?”岳飞略一思索地问道。她是得罪不起具官方身份的爵爷,不过她也不能不确认一下客人身份就此打道回府。诚如队员所说,那包厢里是否真有其人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她有必要看一下再作打算。
“对象是你,我想伦萨穆公爵应该不会反对。”严逸琛说完,即转身走上通往vip厢房的楼梯。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一个人进去。”岳飞忙不迭地撂下话就快步追去。
“队长,太危险了!”
“队长,万万不可!”
队员焦急地叫道,无奈岳飞压根儿不理会他们的阻止,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严逸琛消失在楼梯的尽头;不过他们决定若岳飞进去过久,他们就不惜一切地冲进去。队长的安全最重要。
岳飞一走上楼梯转角,就看见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金发男人站在一道金光闪闪的大门前。她震了一下,脑海赫然闪过一模糊的景象相同的场所,她看见自己在一个中年女子的挽扶下,接受男人的检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旗袍
“严先生,她”在看见严逸琛和身着警察制服的岳飞连袂前来,两名男子露出困惑的表情。
“警察临检。敲门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承担。”严逸琛面无表情地说。
两名男子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手上拿着枪的岳飞一眼,然后举起手敲门。
“谁?”冷冷的声音从大门后响起。
“警察临检。”两名男子据实回答。门后有片刻的沉寂,紧接着,厢房大门由内往外缓缓被推开,走出来一人路易斯爱其华,冷峻的酷脸在看清穿着警察制服的岳飞时,浓眉霎时皱在一起。
“岳大队长,你可以进去了。”严逸琛侧转脸看着无动静的岳飞,亦皱起了眉头。
“喔。”岳飞猛然回过神,脑海模糊的影像顿时消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站在眼前的路易斯;而看见他,那厢房里的人不用说一定是柯德勒伦萨穆公爵了。她似乎不需要再确认客人的身份。
“岳大队长,怎么了?”岳飞的迟疑让严逸琛不解地问道。坚持临检的是她,怎么来到门口她反倒傻了?
“没什么,我想还是别打搅了公爵的兴致,我”岳飞思索着开口。
“请进来吧,岳小姐。”柯德勒伦萨穆赖洋洋的嗓音相当低沉的从房内传出。
“打搅了公爵真不好意思,我只是例行确认一下,并没有特别的意思。我不打搅您了,再见。”岳飞心一跳,莫名地慌张起来。
“不打搅都打搅了,岳小姐就请进吧。”路易斯冷冷地说完,就不客气地将她推进厢房中,然后随手关上门。主子都开口请她进去了,他这做下属的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哎呀!”猝不及防地给推进厢房中,岳飞差点摔在地上。当看见室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脑海中一个模糊的影像又快速掠过,她看见自己摔倒在地板上,凉飕飕的感觉很不舒服,而身边站有许多黑衣男子,他坐在沙发上君临天下般看着她
君临天下!她怔然地抬眸,眼前是一间她记忆中从未踏进过的厢房,也没有许多黑衣男子,只有他坐在她面前;但那一瞬间,她竟觉得有种似相识的感觉。望向斜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柯德勒伦萨穆,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与不知所措!眼前的一切一切,在她记忆中是零,可内心为何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就仿佛她曾经来过,直到
“岳小姐,这边请。”厢房里还有另一个男人。
一个陌生却相当斯文的男性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岳飞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主人。她不懂自己为何没发现他的存在?当一张温文尔雅的男性脸庞印入眼帘,一幕幕影像快速掠过心头,她试着想看清影像,但记忆和空间宛若扭曲重叠,她顿觉得能以承受地大力甩甩头,希望甩去脑内混淆的思绪。
“莫言,出去。”
慵懒的嗓音拉回她的视线,那个温文俊雅的男人叫莫言。莫言?好熟悉的名字,她似乎曾听过这个名字,在记忆深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但为何那一刹那,她竟觉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是的,公爵。”莫言恭敬地退身出去。
当大门关上,她这才从思绪中惊醒过来,视线竟笔直的对上柯德勒如蓝天般的眸子,下一秒钟,她已被他拥进怀中。
“啊!”温热的身躯让她惊慌地想推开他。一个绅士怎么变成一个色情狂?
“飞飞,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他紧紧地拥抱住她,忘情地宣泄一千多个日子来所饱尝的思念苦楚。此刻拥着她,他才知道三年前离开台湾他失去了什么。当年理不清的思绪,今天有了答案;事实上他若诚实一点,当年他早该知道答案,如今,也不迟!
“不请你放开我,伦萨穆公爵。”他的双臂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他如情人般的亲昵语气让她心慌意乱,岳飞惶恐地挣扎。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你是我的,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他贪婪地吸了她香郁的体味,随即俯下头覆住她柔软的唇瓣吮吻。
“不唔。”在看见他的企图,岳飞心慌地惊叫出声,当他火热的唇吻上她那一刹那,她顿觉脑海空白成一片,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让她欲挣扎的手不知不觉环住他的头颈,她闭上眼睛任他吻着,仿佛她已等了好久好久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柯德勒压根儿不理会地继续吻着她甜美的唇瓣。他等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他要恣情的吻个过瘾,不过他怀中的人似乎不这么想。
就象一桶冷水当头淋下,岳飞惊震地张开眼就大力挣扎。老天!她居然在执勤时和一个男人接吻!尤其他还是霸王硬上弓地强吻了她,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回吻他!若非那一声敲门声,她还不知道清醒。太可怕了!她的初吻就这么没了,更夸张的是她竟觉得这个吻让她备感熟悉和温馨,仿佛她和他不知吻过几千几万遍这怎么可能?
被一双大眼睛惊惧地瞪着和抵着胸前那握紧成拳的小手,柯德勒即使有再高的性致亦消失得无影无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轻柔地放开她。
“伦萨穆公爵,你太失礼了。”一获得自由,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宛若她并不愿离开他的怀抱。岳飞顿觉心乱如麻,这是怎么回事?她从未对一个男人像他这样渴望又害怕的感受,难道她爱上他了吗?爱上一个英国公爵,一个陌生又仿佛熟悉的男人,而他适才未说完的话他究竟想要跟她说什么?iloveyou吗?噢!她在想什么?怎么可能?但他说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老天!她不能再胡乱臆测下去,还有,她该大声责备他的强吻,结果她的声音抖颤得哪像是在斥责一个偷吃她豆腐的男人?
“岳小姐,我不打算为这个吻道歉,因为那是你欠我的。”柯德勒苦涩一笑。就算事情再重来一遍,他还是会吻她。如果可以,他甚至会不惜一切地占有她。听见她的声音出现在厢房外,他才知道自己已厌倦等待。他想要她,一刻都等不了,偏偏他却必须等待,只因她早已忘记他,忘记他的拥抱、忘记他的爱抚,甚至他这一个人!
“我欠你的?伦萨穆公爵,你说错了吧?”岳飞闻言一呆!昨天之前他还只是她梦中的一个陌生人,结果他竟说这个吻是她欠他的,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
“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岳小姐。”柯德勒平静地说。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伦萨穆公爵。”岳飞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他亲密的称呼让她心神大乱,但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强辞夺理也不该脱离现实,他不会神经短路了吧?
“你欠我的可多了,不过我会一样一样的把它要回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柯德勒笑了。没人能欠他而不还,而她这三年来连同本金加利息,恐怕一辈子都不够偿还。
“无聊!我没欠你就是没欠你,伦萨穆公爵,我尊重你是来自外国的贵宾,但这不代表你就能随意轻薄我。”莫名其妙话却让她感到心悸,仿佛她真的欠了他什么东西未偿还似的;而他的表情是认真的,难道她真的欠他什么东西吗?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是吗?只要我愿意,贵地的法律能奈我何?”柯德勒不以为然的一耸肩,视线轻佻地上下打量她。
“你!”岳飞气结地瞪着他。仗着外交豁免权的他的确不受台湾法律限制,但他不是绅士吗?显然她错看了他。
门外再度传来敲门声,这回未闻室内人有所回应,大门已由外往内被大力推开,进来的是路易斯。
“伦萨穆公爵,我不打搅您的雅兴,我出去了。”一看见路易斯,岳飞不禁暗松一口气。无法再面对柯德勒放肆的眼眸,她忙不迭地抛下话,然后转过身,几乎是逃难似的走出包厢。
“谁准你进来的?”坐回沙发,柯德勒漫不经心地拨过一撮掉落额前的头发。“我不进来,外面那一群警察就要冲进来了。公爵,想谈情说爱也该看地方。”看柯德勒舒适地靠坐回沙发上,一副安我自得的表情,路易斯不禁挑起了眉。看岳飞匆促的模样离开也知道他一定做了不合时宜的举动。
“住口。”拨弄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
“被我说中也不需要恼羞成怒。公爵,操之过急是不行的。”路易斯若有所指地说。看来他不止做了,还做得相当彻底。
“你说完了没?”柯德勒眯起眼,坐正身躯。
“说完了。”路易斯悻悻然地闭上嘴巴。
“严逸琛人呢?”柯德勒站起身,明白岳飞那近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显然是他那一番话吓到了她,可能还会引来她的反感,不过他已无法再等下去。
“警察临检,他能不陪在一旁吗?”路易斯没好气地看着他,待发现他正朝大门走去,他难以置信地横挡在他身前。“公爵,你不能去。”
“让开。”柯德勒挑了挑眉。
“你疯了!时间不对,场所也不对,你就不能再等一天吗?严逸琛”那眼神是不顾一切的执拗,而且还身体力行。路易斯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可能真的要这么做吧?
“有你在就够了,别告诉我你不行。”不愧是路易斯,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柯德勒微微一笑。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你真要这么做吗?当着台湾警察的面,你知道这会带来多少不必要的困扰?就照严逸琛的安排进行不是皆大欢快?”路易斯说到后头几乎是气急败坏,因为柯德勒居然笑了,好像他说的都是废话。
“你到底行不行?”他问,语气中有不容质疑的怒气。
“行,但是算了,你根本就听不进去。希望我不会因你的一意孤行、任性妄为和完全不体恤下属安危的主子而被台湾警察送到绿岛去。”路易斯挫败地说。“或许。不过执行的人是你,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柯德勒微皱起眉。天杀盟第一把交椅真进了绿岛吃免钱饭,那么天杀盟早就关门大吉了,他还当什么天王?
“你可真看得起我,众目睽睽之下,尤其你的小爱人还见过我,你不担心我可担心。”路易斯没了气地讽刺,一想到待会他所要执行的任务,他就心里不舒坦。明天就要进行的计划却要抢先一步,真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哪来这么多话说。”柯德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举步往大门走去。
“卖命的人是我,我当然有话要说。”路易斯一撇嘴。这回他没再挡着他,因为挡也没用,谁叫他是主子?从他坐上天王的宝座之后,他就没一天清闲,单是为伺候他这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他不知在鬼门关前徘徊过多少次?就不能按部就班吗?大家都轻松点不是很好吗?
“你可以别来。”柯德勒停下脚步。
“我能不去吗?
“那就别说废话。”
“是的,公爵。”废话?敢情他连发牢騒的权利都不被容许?路易斯相当郁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