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阿翔便托付给瑾娘姑娘。”他低低地说,“劳烦了。”
阿翔吐出了嘴边肉干,哀哀地叫了一声,分明是不愿。
虽然不知道种族不同是如何沟通的,桃还是伸手过去,让两只交流。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阿翔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发出咕咕的闷声,那边表示同意了。
百里屠苏细细嘱咐了一番,最终还是不舍的交给了她。
只是在临别之前,瑾娘告知了风晴雪上次为她占卜之事实有结果,只是欧阳少恭不让告知,
并留下一言“另有一事,算我提醒公子,虽不知何故,但少恭多年来似乎都在寻你……”
直到瑾娘离开,一家之真操心红玉大姐看着这呆呆傻傻,均是一脸凝重的小东西们,叹口气发了话“天大的事情,都先去客栈歇息过再说。”
众人找了家客栈暂时落脚。
一日劳顿,悲恨交加,虽身心俱疲,却不知又有几人能睡着。
躺在榻上没翻滚多久,桃跳下**,哒哒哒的果断去夜袭百里屠苏了。
门房推开的声音让闭着眼睛的百里屠苏刷的一下睁开眼,还没等他坐起来,就见一片粉色扑到了他身边的位置,然后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瞅着他。
出乎桃的意料,百里屠苏既没有慌张的起身,也没有刷的一下红了耳朵,只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辫子哥哥……这是习惯了?
更令她惊讶的是,百里屠苏侧过身,一只干燥的大手在她腰间一捞,她便扑进了他的怀抱。
客栈的**铺很大,但是却很硬,百里屠苏的怀抱也很宽广,然而却很冷。
桃乖乖的,用脸颊小小的蹭蹭,让自己更加缩进他的怀抱,百里屠苏配合着手臂越收越紧,直到几乎再无缝隙,桃的头部紧紧埋在他的怀里,两个人依偎着吸取对方的温度。
门窗紧闭,灯烛全灭,五感不明的情况下最为明显的只有对方的触感和呼吸。
辫子哥哥……也累了啊。
过了一会儿,桃才小小的出声“等事情解决完,我们就去接阿翔。”
隔着衣服的阻碍,隔了一好会儿才听得重重叠叠中一声闷哼。
桃以为他这时不想多说话,片刻之后却听得他压着嗓子断断续续的说话。
他说了他小时候捡到阿翔的场景,那是没有桃参与的,一个身负血海深仇时沉默而又孤独的少年的过去。
天墉城中同龄的门人很多,与他却很少往来,他在昆仑山一处断崖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阿翔。
那时的阿翔是纯白色的,窝在草丛里,只有巴掌那么大,发出低低的啾鸣。它受伤了,大约是刚离巢的幼隼,学飞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方向,跌落在断崖上。翅膀歪着,却仍然扑棱不停,想要飞起来。
它的父母呢?它的兄弟姐妹呢?
他把幼隼带回了天墉城,用最好的伤药给它包扎,把每日饭菜里的肉都挑出来给它吃。没过多久,幼隼便能在地上跳来跳去,又过了几天,它能飞了。
幼隼飞出窗外,冲向碧蓝的天空,那一刻百里屠苏觉得既欣慰,又难免有些淡淡的失落。
雄鹰是属于天空的,它,大约不会回来了吧。
可是半个时辰之后,一声中气十足的鸣叫响起,白色的幼隼停在了窗棂上。
“你……你飞得真好,我便叫你阿翔吧……”
从那之后,孤寂的少年旁边终于有了个活泼的身影,也成为了他唯一的朋友,不会背叛他的,不离不弃的朋友。
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会和阿翔分开多久,甚至担心接下来的行程会有多少危险。它如幼时般受伤奄奄一息的摸样,实在是不想再看到。
陪伴最久的伙伴离开,他不能不安。有一些存在,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又说道了欧阳少恭,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桃明显感觉到了一丝颤抖,她不知道那是因为自责还是愤怒。
他一直将欧阳少恭当做他下山以来结识的朋友,恩人,甚至……敬佩之人。
尽管他年龄看来不比他们大上多少,但他的学识,谈吐,人生阅历,有时会给他一种历尽世间的感觉。
虽然二人的性子都不是那么热情如火,却能促膝谈心,抚琴赏月,并肩战斗。
并非是毫无防备,不仅是红玉和桃都告诫过他,有一段时间甚至是因为他自己隐秘的心事,关于心上人,总是有那么一种说不清的直觉,对欧阳少恭产生过隐隐敌意。
然他面对他时,都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摸样,又为他之所求奔走相累,又暗暗懊恼自己所思太多,小人之心。
从祖州回来的那一日,月下合歌,琴心剑魄相知相感,他都还牢记在心。
今日,这一切都成了最大的笑话。
任他再有准备,也绝想不到是这么一个谋划。
曾经以为有缘相遇,巧结知音,如今却证明不过是一张精心布置的网。连他的母亲,也因为这场算计,由他亲手,焚毁了唯一留下的躯体。
令他更不安的,是欧阳少恭之谋划,他所苦心筹谋的,与他有关,他却不知究竟是什么?
还有桃……果然不仅仅是他的错觉。
桃、桃,他的桃……已经是最后一个,能让他保持清醒之人,若是、若是……
那个后果,他连想一想都无法呼吸。
无论欧阳少恭所求如何,绝对不会,让他动她分毫……
“桃……不要离开……我……”
强大如他,在此时此刻,也只能紧紧抓住这仅剩的一根稻草。
桃静静地听着,任凭他将自己的腰身几欲拦断,也不曾挣扎半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应他,安慰他,确定自己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
系统提示:我桃姑娘的小蛮腰,就是那么强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