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书写的可真是好看……就是潦草了些,看不出横平竖直的来。”
说完,又作“羞涩”状,讪笑道:“我不懂这个,乱说的,若哪里说的不对,二爷可别怪我。”
崔九怀噎了下,心下有些后悔,不该这般忽悠她,回头要是她在外头见了草书,却一口一个楷书,旁人若反驳,她将自个搬出来,说自个说与她的,到时自个的脸面岂不丢尽了?思虑至此,他忙赔笑道:“我与奶奶玩笑的,这不是楷书,是草书。”
钟文谨“怔”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下来,甩着帕子倒退两步,往身后太师椅里一坐,淡淡道:“二爷才高八斗,而我只是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乡野村妇,我们之间云泥之别,委实不合适再歇在同一张床-上。”
“奶奶又要罚我睡书房了?”这还得了?崔九怀忙将笔搁下,起身来到钟文谨跟前,手搭到她肩膀上,边揉-捏边说好话道:“是为夫不对,原不该逗你的,奶奶想怎么罚我都成,只别罚我睡书房便好。”说着说着,身子俯下来,凑到钟文谨耳边,暧昧道:“好几日没服侍奶奶了,奶奶想不想我?”
钟文谨哼道:“我一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乡野村妇,哪里敢肖想二爷这样的侯门公子哥!”
崔九怀笑出声来,抬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看来奶奶气的不轻呢,怕是没个千儿八百两的,是不能消气了。”
装模作样一回就能得个千儿八百两的,这买卖倒是划算的很呢。钟文谨刚想附和,这时四处乱晃的眼睛却瞄到了博古架上一物,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激动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下将其拿到手里,转身对崔九怀道:“把这家伙给我,我就消气。”
“别乱动!”
崔九怀腿一软,想冲上去抢回来又怕抢夺间走火,向前几步又倒退回来,抬手朝钟文谨示意,嘴里一叠声道:“放回去,哪里都莫碰,照原样放回去,听话,快点放回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走火,可是要人命。”
钟文谨却没听他的,不但没放回去,还直接摆出个标准的射击姿势,对着窗外梧桐树上的一只麻雀就开了一枪。
“砰”的一阵白烟从铳口喷出,树上麻雀应声落地。
钟文谨掐腰,仰天哈哈大笑,练什么功夫嘛,又累又费劲,有了火铳,自个这个昔日的神枪手就复活了,简直不能更美妙!
听到枪声的时候,崔九怀险些没吓死,就怕下一秒钟文谨浑身是血的倒下去,然而她不但没倒下去,还在她兴高采烈……而且,她连火铳都会使,火铳这种贵重的东西,除了神机营的火铳队,外头统共就没几把,她一个小仵作又怎可能弄的到?她前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
疑惑虽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气愤,他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火铳夺过来,放回博古架上,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毫不怜香惜玉的丢到书案上,翻过身子来,巴掌对着她的屁-股就抽下去,边抽边训斥道:“反了天了你,火铳都敢玩,若是伤着自个怎么办?都怪我太纵容你了,把你宠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今儿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夫为天,看你还不敢胡作非为!”
虽然不怎么疼,但一把年纪被打屁-股,羞耻度简直爆表,钟文谨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骂道:“你敢打我?好啊,我长这么大,我父亲母亲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你算什么东西啊,竟然敢打我!家暴不能忍,我要合离,不跟你过了,必须合离!”
“合离?亏你说的出口,我对你这样好,你竟然敢说合离?”,崔九怀简直要被气死了,“还我算什么东西,你说我算什么东西?我是你相公!”
钟文谨哼道:“马上就不是了!”
“成。”崔九怀略打了几下,就罢了手,自个往太师椅里一歪,哼道:“你交-合离书吧,我倒看看哪个衙门敢判!”
“你……”他又不是真的家暴,钟文谨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原没想真的合离的,便没再与他斗嘴,只朝火铳的方向努了努嘴:“不合离也成,把这火铳给我。”
崔九怀不爱用这个,这火铳自打得来便一直摆在博古架上长灰,给她倒也没什么,瞧她方才随手一枪就把麻雀打下树的架势,一看就是个中好手……不过平白被她吓了一场,若就这样轻易给了她,往后她岂不更加肆无忌惮了?故而他伸手挑了挑的下巴,别有深意的笑道:“今儿晚上服侍好了爷,爷就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