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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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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转眼三年逝去。

    “快,那小子在上面!”一声呼喊后,只听楼梯口传来“蹬蹬蹬”的杂乱脚步声,十数个带兵器的汉子冲了上来。

    一个瘦小的汉子看了一圈,指向酒楼临窗的桌子旁坐着的一个青衣青年。“就是他!”

    听他指认,几个汉子走上前,拿着兵刃,很不客气地敲着桌面。“喂,是不是你欺负我们兄弟?”

    那青年恍若未闻,兀自漫不经心地饮茶,看着外头的湖面烟波,不搭腔,连头都没转。

    为首的那人恼了“砰”一声把剑摔到他桌上。“小子,大爷问你呢!”

    这声巨响终于让那青年回过头来,眉目清晰而淡雅,十足的俊秀。白净的脸庞上,一双墨画似的浓眉分外惹眼,眉下眼眸深深,猛一看之下,不由叫人心口一跳。

    “兄台是问在下么?”温温淡淡的声音,入耳只觉悦耳动人。

    大汉愣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拿剑敲了敲他的桌子。“小子,我问你,刚才是不是你欺负我兄弟?”

    “你兄弟?欺负?”青年皱起了眉,似乎十分疑惑。

    方才指人的瘦小汉子此时指着他插嘴道:“你别装傻,刚才不是你掀了我的摊子?”

    看到这人,青年“喔”了一声,点了点头。“阁下开赌局,实不该诈赌,在下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看他的行为举止,极其温文尔雅,然而那瘦小汉子却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你乱说甚么?想砸我的场子,就明着来好了,编派甚么是非?”

    “在下句句实言。”那青年起身一揖,道:“兄台,如果你缺钱,在下可以相助,还是不要再去欺骗他人为好”“闭嘴!”瘦小汉子大怒。“谁要你这穷酸说三道四!”说罢,转头向为首之人道:“大哥,你看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为首大汉被他说得晕头转向,这时早已恼了,当即一剑拍上他的桌。“小子,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向我兄弟赔礼道歉,赔偿一切损失;第二条,被老子我痛打一顿。你选吧!”

    青年却是微微一笑。“抱歉,我两条都不选。”

    大汉顿时双眼一瞪“呛”地抽出剑来。“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再给你一次机会,道不道歉?”

    “在下并无不是。”

    此话一出口,只见剑光闪动,那大汉的剑已然刺来!

    但见眼前青杉一闪,那温文尔雅的青年竟伸出两指,稳稳地夹住了剑身。微微一笑,他道:“剑,不是这么用的,不如让在下教教兄台吧!”

    话音一落,他伸指一弹,只听剑身长吟,一股劲力立时将那大汉推了出去。然而,才退开两步,又仿佛有一股吸力吸住了剑身,不由自主地向前一送。

    大汉大惊,心知遇上了高手,此时手中剑随着人家心意而动,根本由不得自己,一退一进,竟仿佛在施展剑法一般!

    “向前三步,右挥,内息下沉,稳住下盘嗯,有些样子了。”

    那青年慢吞吞地喝着茶,话却是愈说愈戏谑。其余众人惊得动弹不得,方知刚才根本是被人耍了!

    “手再向前三寸,单脚独立这一招,就叫‘鸡立鹤群’。”青年笑吟吟地瞧着他们,轻轻松松地控制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双脚分开,伏身于地,这个,就叫‘蛤蟆出游’”

    正说到这里,却听一个声音惊讶唤道:“俞楼主?真的是你?”

    那青年收了手,任由那群人灰溜溜地跑掉,自己漫不经心瞧向出声之人,却瞬间惊了一惊。

    乔庄见他转过脸来,大喜,跨上前来。“没想到正好在这里碰上俞楼主,这倒是喜事一椿。”

    “俞惊澜”干笑一声,道:“原来是乔兄,好巧,怎么也跑到庐山这小地方来?”

    乔庄笑道:“俞楼主真是明知故问,你为何而来,我自是为何而来。”

    这话说得“俞惊澜”一怔。“乔兄这话何意?”

    “难道在下说错了吗?”乔庄疑惑。“东方先生定下的三年之约已到,阁下难道不是来见青儿的?”

    “三年?三年之约?”

    这下乔庄真的觉察出不对劲了。“俞楼主,你今日怎么与往日全然不同?”

    “呃,乔兄,在下还有事,先走了。”青衣青年说罢,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留下乔庄在后面愣了半天。

    “怎么,又溜到山下闹事了?”清脆的声音从竹屋内传来,阻住了“他”的步伐。

    “俞惊澜”停在红叶小筑的大厅里,哼了一声。“我很无聊行不行?你又不理我。”

    这时的声音,却与方才全然不同,不是温温淡淡的男声,而是清澈的女声。

    一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素衣女子跨出门来。青丝如云、面色皎皎,眉目如画。

    看到“他”的脸,那女子轻一扬眉。“你又装成他的样子出门,怎么,很想他吗?”

    听到最后一句,眼前的人抿唇不语,伸手到脖颈间轻轻用力“嘶”一声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露出来的是一张清秀悠淡的脸庞,并不多么姣美,但入眼却十分舒服。

    “我只是在试验易容术而已。”她闷闷回答。

    “是吗?”

    那女子若无其事地拨弄着厅里到处摆放的葯材,不甚在意地道:“只易容成一个人,这样的试验方法并不好。”

    “是啊。”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易容得一点也不像,很没有天分是不是?”

    东方未晞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易容的最高境界,是完完全全成为另一个人,而在你心里,俞惊澜却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代替。所以你始终没有办法成功。”

    独一无二?这个词让她胸口一跳,静默下来。

    在她沉默不语的时候,东方未晞的声音又轻轻地飘了过来。“承认想他,并不是多么丢脸的事。”

    微微笑了一下,褪去伪装的人转头去看朗旷的青天,某些东西在眉目之间层层积淀下来,叫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不丢脸吗?”伸手掩住了脸,低低的声音,似在自言自语。“可是,真的很丢脸。”

    挑捡葯材的女子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她,许久之后,优雅的唇轻轻提了提,露出像是笑的神情。

    这就是思念吗?低下头继续挑选葯材,扇形睫毛下却渐渐凝聚起疑似落寞的痕胁,又一点点地淡去。

    “东方先生。”

    乔庄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睬也不睬他的女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文静温良的女子,却从头到尾都没瞧过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拿着书本对葯材,时不时皱眉。

    都说东方未晞为人狂傲,目中无人,真是半点也没错。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她抒出一口气,放下书本,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东方先生。”乔庄大喜,走上前去,十分恭敬地作揖。

    东方未晞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乔庄擦了擦额上冷汗。“打搅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只是三年之约已到,不知在下可否见见舍妹?”

    放下杯盏,东方未晞站起身,将切好的几种葯材放到葯盅里,捣碎。

    正当乔庄以为自己还要继续等下去的时候,漠然的声音飘进耳中。“她在后院。”

    “多谢了。”乔庄喜不自胜,大步向后院走去。

    “甚么时候,你才会懂得珍惜自己?”

    清清淡淡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恍如昨日。任未伤轻轻呵出一口气,瞳仁中,红叶漫天飘洒,纷飞如雨。那个暮雨潇潇的时节里,她遇着了他,会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的男子。

    “不管付多大的代价,我都要留住你。”

    “如果我不把你留下来,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

    这个声音,是如此地平静淡然,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个斯文淡定的男子。然而,他却是如此地坚决,决然将她拉到他的世界,决然为她走进她的世界。

    闭上眼,声音未曾淡去,反而更加清晰。

    “未伤,未伤,我没有办法让你真正地未伤,但是,从今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

    “如果连你也讨厌自己,那就让我来喜欢你吧。”

    俞惊澜,何必呢

    “青儿!”耳畔传来呼唤,她转过头,看到三年未见的兄长站在身后,微笑地看着她。

    “灵儿她去年十月嫁给了慕容玮,慕容玮很疼爱她,她现在过得很好。而我们乔家,现在也算是恢复了一些声誉”

    “哥。”任未伤放下茶杯,很平静地问。“爹怎么样了?”

    乔庄犹豫了一下,道:“爹被废了武功后,就一直住在后山,每天种花养鱼,很平静。”

    也许,失去武功对他反而是好事。以前汲汲于名利,从来没有好好为自己活过,如今没了武功,又身败名裂,断了念头,反而过得很安详。

    “那天,爹以为你死了,很是后悔,现在他身体也愈来愈差,你就原谅他吧。”

    使出天毁地灭的时候,她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令他只是废了武功,见到那一幕的乔苍柏,才真正死了心那终是他的女儿,女儿用性命相换,他怎能不死心?

    低着头,任未伤微微而笑。“哥,你放心,我不会再恨他了。三年前我差不多死过一回,算是把生育之恩还给他。而废了他武功,便是替娘报了仇,他于我,就是不相干的人了。”

    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眼中再无半点不甘。

    乔庄只能微微一叹。“哥哥知道,亲眼目睹悲剧的你,恐怕是没有办法再将他当作父亲的。也好,如今能够忘却仇恨,平静地过下去,我也放心了。”

    任未伤轻轻道:“谢谢你,哥。”这三年来,想也知道他忍了多少屈辱,才能将乔家再度撑起来。

    乔庄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的,跟哥这么客气干甚么?”

    做哥哥的人,当然要为妹妹撑起天空,是不是?

    “青儿。”乔庄望着窗外,轻声问:“俞楼主他没有来过吗?”

    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而后转开头去,仿佛漫不经心。“没有,怎么了?”

    “喔,没甚么,他大概是路上耽搁了吧。”乔庄的神色有些不安,目光游移不定。

    青儿既然曾假扮成他,必然是很想他吧?可是他却

    “不来也没甚么。”任未伤淡然说道,低头饮茶。

    在东方未晞的禁令下,她喝了三年葯茶,半点酒也不能沾,如今倒是习惯了这种味道。

    “青儿,”乔庄担心地瞧着她,犹豫着问道:“他与你有过肌唐之亲了,是吗?”

    见她抿唇不语,乔庄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禁心中怒起,咬牙道:“你放心,就算他不来,哥也一定曾要他负起责任!”

    “哥,”她却抬起头,淡然一笑。“三年前,他几乎拚尽所有内力才将我的命留了下来,又答应未晞的条件,在她有需要的时候,长天楼任凭差遣。他并没有欠我。”

    “可是他三年来没有给你半点音讯,这算甚么?”

    “没甚么大不了的。哥,你也和那些俗人一样在乎这个吗?”

    “可是”乔庄怒气未消,正要痛骂一顿,却在看到她的神情时住了口,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眉目间却压抑着深重的莫名的情绪。

    “是我一直推开他,如果当真情尽,也就罢了。”

    也就罢了。

    除了这四个字,她还能再说甚么?

    从前,他强求,她不给,而如今错过三年,倘若情尽爱驰,所能做的,也只是一声叹息而已。

    然而,俞惊澜,你会来给我一个答案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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