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给她看了伤,对一旁守着的陶相道,“相爷不必担心,大小姐受的都是外伤,没伤及里头。只要敷些伤药,好生养几日就行。”
“多谢大夫,陶吉,带大夫下去打赏。”陶相草草应付完,就坐到陶月安旁边,亲自拿着伤药替她涂抹,满脸关切,边涂边自责道,“伤成这样,这全是爹的不是。爹日日忙着处理朝政,没空闲功夫顾及府里。刚听下人说出了这事儿,就让王嬷嬷开导你,没想到这奴才竟敢打你,真是不知死活。”
王嬷嬷跪在一边地上,浑身发颤,不停磕头求饶,“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老奴也是跟小姐说理说不通,心里着急,生怕小姐日后走上弯路才动了手,请相爷看在老奴一片忠心,又在陶家勤勤恳恳过了大半辈子,开恩饶了老奴。老奴往后再也不敢了。”
从小没关爱的孩子,最受不了旁人的温情攻势。陶月安就是别人对她好一些,温柔一些,体贴一些,让她觉着自己被宠着爱着,就什么脾气都没,还打心眼里觉得你好。要不,小王爷怎么会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就让小夏月一门心思朝着自己。
“但小姐不懂老奴的苦心,老奴还得说。这楚王是朝中第一奸佞,日日跟相爷对着干,恨不能将陶家斩草除根,抄家灭族。”王嬷嬷痛心疾首道,“老奴虽是想不通,他究竟给小姐灌了什么*汤,让小姐死心塌向着他。但他绝非善类,定是意图利用小姐,对陶家不利。”
陶月安手一动,陶相的力道跟着没掌控好,她倒抽一口冷气。
“爹弄疼你了?”陶相温柔道,眼里全是深深的父爱。
“没……没弄疼。”陶月安摇头,看着陶相慈祥的表情,莫名不安,“爹。”
“恩?”
“楚王……真和王嬷嬷说得那样,是个坏人,对咱们陶家不好吗?”陶月安小心问。
“恩……”陶相微一沉吟,“是。”
陶月安慌了,“可他……他不是常常来府里,跟爹商量朝事。还在外平反叛军吗?”
陶相涌起一股不安,他相府竟让人自由出入,简直是火辣辣打他的脸。
他忍着内心的暴躁,柔情四溢地抚摸陶月安披散的长发,“是爹的不是,你小时候,因爹的疏忽,害你被人牙子拐走,辛苦过了这些年。爹就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长大,所以很多不干净脏耳朵的事,不愿告诉你。没想到,竟被有心人利用,这般哄骗你。”
陶相这话,间接坐实了王嬷嬷的说法。陶月安更慌了,拉着陶相的袖子,却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言语,“爹,会不会是你们间有误会?小王爷对我可好了。”
“不是爹不明是非。爹也试着相信他,可自从他回朝,就三番五次给爹难堪。”陶相想起王将军瀚江战死,恨得牙齿都要咬碎,“前阵子,王将军他们外出平乱,几乎全丧命了。就是那楚王勾结叛军,泄露军情,才害得数万将士活活战死。”
“真……真的吗?”陶月安难以置信地看着陶相。
陶相肯定道,“旁人会别有用心地害你、利用你,但你是爹的亲生女儿,爹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想着害你?”
陶相看出陶月安内心的挣扎,继续道,“朝堂上,楚王想方设法地使绊子,想把爹拉下宰相的位子。他从爹这儿下不了手,就想从你这使绊子,害我们陶家。爹开始听说这事儿,就怕你一时轻信了他的谗言,爹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倒不打紧,可就担心你受伤,还会牵连陶家满门的性命。”
说完,陶月安还不愿相信,陶相觉着,点到为止就好,一时不能用量太猛。于是替陶月安盖上被子,“爹知道,那楚王善于蛊惑人心,你一时想不通没关系。但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世上,就只有爹不会害你。”
“我知道了。”陶月安心里纠结泛苦,面上仍是乖乖道。
“好。”陶相坐起身,对两边守着的丫鬟道,“你们好好照顾小姐,要是敢偷懒、怠慢,本相第一个饶不了。”
“是。”
“王嬷嬷。”陶相站到她跟前,两人对视,微微一笑,但陶月安躺着,只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念在你是府里的老嬷嬷,本相就不赶你出去,你自己去夫人那领罚。”
“老奴谢相爷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