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的,不然萧安哪来的底气深入草原跟蛮子打。
最后还是户部尚书出列道:“方将军,此事为真?”
方骓的长子不说话,但面色为难,很明显就让人看出答案来。
户部尚书点了点头,明白了,就道:“陛下,臣还记得前些年九关还向六关借粮,说是九关连连多年灾害,不知萧元帅这强抢的民粮是从哪里来的?”
户部侍郎立即出列跟着道:“陛下,九关知府这几年一直请求户部减赋税,说是九关灾害严重,如今说永定侯强抢民粮,这民粮多到能伐蛮子的地步……臣请陛下立即严查九关税赋,看是否地方官府勾结逃避赋税!”
逃避赋税,此乃大罪。
户部尚书、侍郎接二连三的的话一说,方骓长子脸色立即变了,万没想到本想告萧安一状,反而被咬住了。
下了朝,皇帝召见了户部尚书与左侍郎,又召了右相留下。
“今日之事,诸位有何看法?”皇帝道。
右相摸着胡子并不开口,户部尚书道:“臣无话可说。”
户部侍郎道:“臣也无话可说。”
太子看了皇帝的脸色,再看向户部尚书与侍郎,道:“两位大人在户部多年,此事重要与否,岂是一句无话可说就可推卸的?”
“九关年年叫穷,然而被萧安随意那么收刮一层,竟然就能撑起一支军队来,这里面户部每年少收了多少税赋?支出了多少灾粮前往?”太子又追问了一句。
户部尚书觉得自己挺冤枉的,他要推责,之前在朝廷上就不会说那么一句,现下无话可说,实在是真没什么话说了,就是皇帝猜的那样。
“借天灾以谋粮,偷国库而肥民?若真是这般朕还高看他们一眼!无非是借百姓之名屯粮,好等有一日犯上作乱罢了!”皇帝盛怒之下,将萧安的折子砸了下去。
右相将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打开一看,脸色巨变,失声道:“陛下!”
新帝看着右相,道:“诸位看了这密折,再拿出个法子来吧!”
右相把折子往户部尚书手里递,户部尚书不得不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看后面色惨白。
九关里的官僚,这是已经自成一个体系了,联合起来欺骗朝廷。
此事别说是户部,只怕是吏部也逃不掉,兵部也事涉其中,也幸亏他们之前出列说了那么几句话,否则此份折子还轮不到他们过目。
右相不得不道:“陛下,九关知府欺君在上,实该万死。然实情如何,双方谁真谁假,还得请人查证后才得具体知晓。”
户部尚书却知晓萧安所言必然为真,右相此话也不过是想要将罪推在九关知府身上,也是并不想沾上此事。
新帝才登基,先帝晚年着实是闹了几场,要真查下去,牵涉太广,也并不一定能查到最后,最多也只能到九关知府那。
而九关的方骓,要真如折子所言,在没有铁证之下,新帝也总不能让天下百姓觉得方家乃是被冤枉的。
想通这一点,户部尚书才道:“永定侯素来军纪严明,怎可能会强抢粮草,又我户部拨出粮草无数,怎差军粮?今日朝上所言之事,必是污蔑!”
牵涉太多,干脆就一被子全盖下去算了,连九关知府都别查了。
反正作为证据的粮食都被萧安直接抄了个底朝天,就是查九关知府又能查到多少,右相觉得只能查到九关知府,户部尚书觉得还不如不查。
查了,永定侯强抢民粮的事情要如何收尾?那些粮食,到底都以老百姓的名义藏在粮库中的。皇帝总不能逼反整个九关,让九关真脱了朝廷的掌控,好如了别人的意了。
户部侍郎是尚书的人,自然也只有复议的份儿。
右相看了户部尚书一眼,当然明白户部尚书这并非是想保萧安,而是想保下户部罢了。
九关里年年找京城里要粮食,请求减免赋税,全都要从户部过一道手,户部也并非在地方没有管辖之人,要真往这一条线上查下去,只怕户部得全军覆灭。
“臣请圣上裁决。”右相低头道。
萧安哪是抢的老百姓的粮食,抢的是方家的暗藏的粮食才对。
如今方家说萧安强抢民粮,不查只说是污蔑,日后萧安头上就要背个大锅了,还随时可能要了萧安命的锅。然而要查下去,粮食都被萧安用了,连证据都没有不说,就是有其他的辅证,甚至是萧安没动那批粮食,也不好定九关官员的罪。
于老百姓而言,只要是自己所纳税赋少了半分,都得是个好官,谁会在意国库里的粮食少了,这天下会运转不下去。到时候一翻出事来,九关民心所向就很明显了。
所以,虽右相觉得最多查到三关知府为止,但也比较赞同户部尚书的意思,只当是污蔑,走个过场,不查为妙。
唯有对不起萧安,让她背一背黑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