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儿到了柳贞这,那些人必然是死不成的,就算是太孙吴不提醒,他也知要与魏侯翻案,这些证据要的是越多越好,“这凤阳城里的知府、知县……”
太孙吴接过话道:“不如向常将军借些兵马来,凤阳城外崇山峻岭路途难走,又是对着恶匪,上过战场的怎看都要比捕快身手要好一些。当地知府知县,还是尽量莫要惊动了才好。”
就赵大郎之事,就看出凤阳城里的知府知县怕也与山匪们沆瀣一气,都不是甚好东西。这个险,他们冒不起。
“那三关里的刘希庭,便放在那不管了?”张公公微微皱眉。
太孙吴便看向柳客卿,“不知柳先生有何高见?”
柳贞道:“不说杨三爷与北魏正在查军务并未听见被阻拦的消息,我们手中也没有实证两者有关,三关里也只得静观其变,否则五万大军哗变……刘希庭在边关三十多年,到底不是好轻易挪动的人物,若是没有铁证,怕是连说也说不得的。还需得看陛下有何旨意。”
这便是要憋着了,也不怪自古以来的皇帝要杀将军的时候,少不得要先将人诳到别处了才好动手。
张公公脸色颇有些不甘之色,然而也知晓这也是权宜之计,只得沉默。
太孙吴便道:“那上八卦山之事,柳先生以为谁最为合适?”
虽是借用边关将士,然而打头的却还是需得自己的人上。
柳贞心中虽有想法,然而还是得先请示了太孙吴,“不知公子以为如何为好?”
太孙吴有些迟疑道:“我本欲亲临……”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萧安立即打断道:“公子这是去送死?”
话虽说得不客气,然而却也是事实,旁边张公公也劝道:“公子还是谨慎为好,焉能出入危境。”
太孙吴看了萧安一眼,心想说得可真不客气,继续道:“不过我身手尔尔,还不如一般兵士,这贸然前往,也不过是为人累赘。”
柳贞与张公公同时心想:你知道就好。
太孙吴道:“所以,我便想着不如让陈表哥代我前往,他本也一心向往从军,此事也当练个手也好。”
像陈十郎这样的身份从军,自然用不着从火头兵当着走,就是看在他的身份,少不得也是个百户。
太孙吴让陈十郎跟着去,说是去帮忙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是扯淡,不过是为了能混个功劳,不管回京后被如何安排,至少能得个好缺罢了。
这一点,在座的心知肚明,自然也没有异议。
萧安在旁边也插嘴道:“我也去。”
魏氏想也没想就道:“我与你柳叔一道去,单凌不在,你留下来保护公子。”
有父母在,又哪有见得儿女吃苦的,就是萧安的身手不错,魏氏也拦不住她日后会上战场,然而在自己羽翼之下,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让她去受罪。
柳贞本想说妇人之仁,然说这话的对象是魏氏,那嘴里的话就变成了,“你娘说得对,公子的安危要紧,就是在谷阳,你也莫要放松了。”
就是天天与萧安比武的程谨安此行也一道要去了,剩下萧安眼睛都有些红,好不容易出了京,竟是连个真练手的机会都没有。
程谨安因此得意得很,临走前还拍了拍萧安的肩,“公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就将军府里呆着,表现个屁!
萧安对着程谨安呵呵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这狗东西带着她的一队女兵耀武扬威的走了,回头见太孙心里都没往日的怜悯了,只觉得实在是碍眼。
被碍眼了的太孙吴无辜极了,他也是一片好心,程谨安他是管不了的,可萧安再这么下去怎么嫁人?再说,这也是魏娘子的一片慈母之心,这又怪得了他?
张公公在一边倒是看得乐呵,只暗自笑了一会儿,才与太孙道:“公子是想要萧家姑娘好还是不好?”
太孙吴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好!”
张公公道:“既然是好,公子便想想如何才是对她好的罢。是顺着她的意,还是对她好还让她不领情。”
太孙吴也不傻,他想要对萧安好,也想要萧安自己好,可不是像魏氏那般只要对你好管你恨我不恨我的,要萧安对自己不好了,他对萧安好顶个屁用?他又不是萧安母亲为子孙计,不怕被记恨的。
张公公见太孙吴陷入了沉思,只摇着头走了。
他是个太监,虽然刑讯有一手,然而去抓山匪这种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上太孙吴,凭心而论,这勉强算是个脑子不昏聩的皇孙,遇着些旁的小事,他也愿意为之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