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天到学校来的许愿又生龙活虎的了，仿佛昨天时浅看见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姑娘不是她。</p>

    时浅不放心，一直都在打量着她。</p>

    许愿被时浅看的莫名其妙的，她摸了摸鼻子，奇怪地问：“浅浅，你今天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p>

    时浅如实回答：“你的眼睛又红又肿的，有点……丑。”说着又看了她几眼。</p>

    “去去，你才丑。”许愿拿出镜子照了照，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确实如时浅所说的那样，并且还有点严重。</p>

    “你怎么了？”时浅这回也终于体会到了一次“明知故问”“睁眼说瞎话”的感觉。</p>

    “没怎么啊，昨天做噩梦了吧。”许愿轻描淡写。</p>

    “愿愿，司其这几天有和你见面吗？”时浅还是没忍住说出实话的冲动。</p>

    许愿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昨天的事……”她咬了咬嘴唇，豁出去似的问完，“你和江离都看见了？”</p>

    时浅点点头。</p>

    一直故作坚强的许愿终于坚持不住了，眼泪一下子迸了出来。她抱住时浅，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浅浅……我该怎、怎么办啊，我真的好难受啊……”她像是在问时浅，又像是自言自语。</p>

    时浅也有些手足无措，一直以来都是许愿在照顾自己。她给时浅的印象，一直都是“天塌了我顶着，你给我躺好别动”的顶天立地的感觉，时浅真的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哭，更别提现在这副梨花带雨的落泪模样了。就连刚刚她都在一直故作开心，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时浅根本就不能发现许愿的不对劲。</p>

    “难受就哭吧，没事的，大家都在呢。”时浅眼里也渐渐积满了泪水，“真的，你哭吧，我会陪着你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时浅仰起脸，拼命不让泪落下。</p>

    “你、你怎么也哭了呢……浅浅，我是不是、是不是特别没用，用啊……”许愿将脑袋搁在时浅肩头，明明她在强迫自己笑出来，可是嘴角越上扬，她的喉咙就堵的越是难受。到最后，她连呼吸都感觉很困难。</p>

    “没有啊，我们认识的愿愿最棒了，她就是我们大家都喜欢的小英雄，她对我们那么重要，尤其是我。她总是保护我，总是逗我开心，总是为我出头……”时浅吸了吸鼻子，笑了笑接着说，“因为那个小英雄啊，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再也没想过要抛弃这个世界了呢。”</p>

    许愿一阵耳鸣，听不清时浅在说什么，却也感觉安心，慢慢地一次一次做着深呼吸，很努力着让自己停止哭泣。</p>

    “时浅，我们一起带许愿出去散散心吧。”江离在旁边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终究也只想出了这么个不知有没有用的办法。</p>

    “愿愿，我们出去。”时浅扶着许愿站起身，和江离一起离开教室。</p>

    “去哪里？”时浅问江离。</p>

    “图书室？现在那里的人应该不多吧。”</p>

    “嗯。”</p>

    许愿大概是哭累了，一到图书室坐下，她就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两人都不敢出声说话，生怕打扰到她。</p>

    江离问图书管理员要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写了几个字以后轻轻推到时浅面前：你和许愿都还好吧？</p>

    时浅接过笔写到：嗯，愿愿应该能挺过去的。我也没事，你放心好了。</p>

    江离：嗯，我相信你们。</p>

    时浅：其实有的时候我和愿愿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总感觉活着没意思。度过了那么多困难，现在想想，也是感觉不可思议。</p>

    江离：能告诉我你们以前的事情吗？</p>

    时浅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落笔：嗯，等期末考试了，我再告诉你吧。</p>

    江离：好。</p>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司其就现在图书室门口。他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点燃了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p>

    过了会，他想起什么似的，猛然丢下香烟，用脚碾成粉末。随后他飞速狂奔，离开了图书室。也不管现在还不是放学的时间，直接就冲出了学校。</p>

    谁欺负过许愿和时浅了吗？</p>

    狂奔的司其暴戾十足地笑起来。</p>

    呵，他一定要他付出代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