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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皇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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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回宫自是要先去见淑妃,再把出宫的腰牌交还回去。</p>

    安阳到关雎宫正殿之时,只见里面灯火通明,身侧引路的宫女道是柳宝林在里面。</p>

    柳宝林是八公主的生母,可惜出身委实差了点,先前是浣衣局宫女,只不过有副好相貌才被天子临幸,但不过几个月天子又对她失了兴致,就连生下八公主也未得晋封,平日与淑妃同住关雎宫,住的是西暖阁。</p>

    安阳看了眼身侧弥弥,当下换一幅模样,脚步轻快地往里去:“母妃!”</p>

    里面淑妃的说话声一停,笑道:“这疯丫头来了。”</p>

    柳宝林陪笑道:“安阳公主生性活泼,难怪陛下喜欢。”</p>

    世间凡是为人母的都喜欢听别人夸奖孩儿,齐淑妃也不例外,露了个笑,朝进来的安阳招手:“给你框个酉时,还真闹到这么晚?”</p>

    等安阳走近,又道:“你饮酒了?”</p>

    安阳快几步上前,伏在母亲膝上,低声:“只饮了一杯,大姐姐她们也都饮了。”</p>

    犯错的孩童好似都喜欢拿略年长的兄姐做借口,最好是稳妥的兄姐,这样双亲必不会计较。</p>

    这也是安阳为什么不说是齐毓姝给的酒,而说是齐毓婉也喝了。</p>

    果不其然,淑妃并未计较下去,而是道:“婉儿是有分寸的。”</p>

    安阳笑着抬起头,把手中令牌交还给母亲才起身。</p>

    坐在一旁的柳宝林似有话说,右手紧紧捏着帕子,欲言又止。</p>

    淑妃看到了,便道:“安阳这是去向齐老夫人问安,去不了别处。”</p>

    柳宝林讷讷应是,忙起身告辞。</p>

    安阳见她如此,终于明白为何这么晚了柳宝林还会舍去脸面在这坐着,多半是为了八公主。</p>

    八公主和安阳只差一岁,可前者母家不显,待到出嫁之前才得封号为“东阳”。</p>

    因柳宝林常得淑妃庇护,八公主与安阳一个小心逢迎,一个活泼大方,倒也相处的融洽。</p>

    东阳公主是去年冬月里出嫁的,天子也未太多关注,只叫礼部拟了章程便成婚,安阳还记得出房间之前东阳也是这样,望着她欲言又止。</p>

    虽说柳宝林的出身导致她一辈子小心谨慎,可谁又会去怨恨母亲呢?她出嫁了,后宫之中茫茫岁月又有谁来陪伴母亲呢?</p>

    东阳终究没有开口,只用那双眼睛看着安阳,随后被红盖头遮挡住了视线……</p>

    安阳望着柳宝林渐渐离去的背影,与淑妃道:“母妃,不如……”</p>

    淑妃将手中杯盏搁置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声止住了安阳的后半句话:“东阳嫁在京都已是陛下开恩,柳宝林若生的是男儿未必能有今天的日子。”</p>

    安阳不说话了,她有九个姐姐,除了早夭的三公主、四公主和还未出嫁的九公主,其他大部分都是远嫁,母家显赫的,还能嫁往母家,母家不显的,大都成了政治的妥协。</p>

    东阳公主之所以能嫁在京都,一是淑妃去求的恩典,二是东阳这么多年的小心谨慎,好歹有一个“贤惠”的名声在外,族中子弟众多的世家也愿意尚这样一位公主。</p>

    柳宝林是这样的出身,若东阳是男子,就算再怎么小心恐怕也会“早夭”。</p>

    安阳拜别母亲,和弥弥往昭华宫走去。</p>

    这是大周的规矩,无论皇嗣是男是女,五岁之后必须离开母妃搬去昭德宫和昭华宫,由宫中派嬷嬷教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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