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哮喘之症导至肺气不通,要想治好,就得戒酒才行。”章大夫帮这名中年病人把过脉之后,语重心长的告诫。
鲁起听到戒酒,面有难色。“喝酒是我唯一的嗜好咳咳要是连酒都不能喝,活著还有什么意义?”
“酒是穿肠毒葯,还是少喝为妙。”他摇头的劝说。“我会让我徒儿把煎好的葯送来给你。”
“你可不要跟我义、义子说,免得他又跟我唠叨。”他差点说成“义女”冠庭的真实性别可是不能曝光的,那可是欺君之罪。章大夫横他一眼“那你就多保重自己,不要让他担心。”
“好啦!我知道了。”鲁起左耳进、右耳出。
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是在敷衍,章大夫摇了摇头“那我走了。”
当章大夫提起葯箱走出营帐,就见一名士兵跑来找他,原来又有好畿个人在阵前受了伤,被抬了回来,他不敢多耽搁,马上赶了回去。
才到门口,他就听到里头传来愤怒的吼声。
“滚开!不要靠过来!”那是个介于中性的嗓音。
他赶紧掀了布帘,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鲁起的义子,目前位居屯长一职,正用手按著左腹,虽然身上淌满鲜血,不过精神不错,遗可以骂人,两名士兵试图要帮他脱下衣物止血上葯。
“屯长,你伤得这么严重,得赶紧把血止住。”
“我们只是要帮你。”
死也不肯让他们碰一下的冠庭不断赶人。“我还死不了,你们都回自己的岗位去。”要是衣服脱了,不就等于告诉所有的人她是个女的。
“可是”
章大夫走上前“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在,保证还你们一个生龙活虎的屯长。”
“那就麻烦军医了。”士兵们这才放心离去。
咬紧牙关,她痛得冷汗直流。“可恶!军医叔叔,能不能先把我打昏?”若不是意志力惊人,她早就昏倒了。
“还是先让我看看伤口吧!”章大夫可没真的照她的话去做。
她有些迟疑,要不是被刺这一刀,现在也不用冒会暴露身分的危险。
似乎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将垂褂在砸子上的布幕拉了上来,遮住外面的目光,适才对她说。“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是个姑娘。”
“你都知道了?”
章大夫失笑。“男女的脉相不同,我这个大夫若是连这个都分不出来,还怎么行医救人,上回你患了暑热,我一把脉便知道了,想来你有难言之隐,我是个大夫,只管治病救人,其他的自然舆我无关。”
“谢谢你,军医叔叔,我受伤的事也请不要告诉我爹。”她感激的说。
他颔了下首“我让我徒儿也过来帮忙。”
“可是他”
“她跟你一样都是个姑娘!这样你总安心了吧?.”见她点头,章大夫这才唤来碧落,幸好那一刀刺得不深,未伤及要害,不过恐怕需要缝合,痛上个十天。
片刻之后,只听到布幕后头传来咬牙切齿的叫声,害得那些在外头等候医治的伤者一个个瑟缩了下脑袋,深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啊啊也不先帮我麻醉就缝这是人肉又不是布啊”冠庭惨叫连连,还很没用的掉下泪水。“这是什么鬼世界?连个麻醉针都没有乾脆把我打昏算了唔”碧落扬起秀颜,一脸惊异的看着她。
麻醉针?
这个世界可还没有“麻醉”这两个字眼,难不成
终于处理好伤口,冠庭几乎去掉半条小命,奄奄一息的瘫在病床上,这时候她可是格外的想念现代医术,在这个世界还真的不能受伤生病。
“其他的你来帮她处理一下。”章大夫交代完徒儿,便去帮其他伤者治疗。
等他出去,碧落惊疑不定的看着闭目休息的病人。“你你刚刚是不是有说麻醉针?”
壁庭微眯著眼,苦笑一下“算了,当我没说,反正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那种东西的。”
“难道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咦?冠庭瞪大乌眸,困难的坐直身躯“你的意思是说”
过了半晌,外头的伤患就听到里面响起兴奋的尖叫和惊讶的笑声,章大夫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赶紧过去查看,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姑娘紧紧抱在一起,活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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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这个状况来看,若敌军来袭,两位将军认为该用何种阵式?”在军帐中,琉离指著摊开在几上的地形图,询问其他两位裨将军的意见。
两人互使一眼,思索半天。
“以本将军的看法,应该用疏阵”罗秀呐呐的说。
另一个江文山也说得很没自信。“呃,我本将军也这么认为。”
他深深觑了他们一眼“如果用疏阵的话,弓、弩都不可能做到连续射击,在临战时也不过三发,届时可能反胜为败。”
被琉离这么直接的点破,两人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江文山脸色不善。“那么大将军认为该用何种阵式?”
“应该用圆阵弥补此不足,作战中必须前后相次,轮番射击,方能做到弩不绝声,敌不薄我,使进犯之敌无可趁之机,无法逼近,大大的增强对敌的杀伤力。”琉离将自己的意见道出。
他假笑的逢迎。“不愧是大将军,果然是高见。”
罗秀也故作佩服状。“难怪嵒国大军只要见到大将军亲征,就一个个夹著尾巴逃了,我们真是自叹不如。”
“两位将军若是想要立功的话,就多放点心思在研究战术上头,而不是只要闲暇之馀就往营妓那边去,自古女色误人,还是少沾得好。”琉离凛著睑容,乘机训诫他们一顿,说得两人灰头土脸,想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去了。
“大将军说得是!”“本将军一定会改进!”
当两位裨将军离开了军帐,恨恨的回头瞪了一眼。
“他当自己是谁?我呸!”江文山老羞成怒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液。“要不是太尉大人向王上举荐他来担任大将军,凭他的身分也配!”
相较于他的愤慨,罗秀可就没那么激动。“反正不管这场战争是输是赢,太尉大人是不可能让他活太久的,得罪了太尉大人,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他在军营里声望越来越高,几乎全营的人都只听他一人的命令,想动他不容易。”亏他还是个裨将军,却没人当他是一回事。
罗秀冷哼一声“这就不劳我们操心了,只要宫里头有丞相和太尉大人在,自有办法整他。”
“呵呵,我真等不及要看了。”
“走,去喝两杯!”
待两人走远,躲在帐后的碧落这才走了出来。她没想到会不小心听到这段谈话内容,看来真是内忧外患,不只外头有敌人,这里也是,大将军此刻的境况更是危险,她必须多帮他注意这两个人的动静。
她在外头站了一会儿,这才掀帘子进去。
“有事?”听见有人进来,琉离从北斗山西峰的地形图上抬起头来。
碧落举了下手上的葯箱。“师父叫我来帮你换葯。”
“已经不再流血了,不碍事。”他看了下自己的左手手掌说。
“就算没有也是要换,免得被细菌感染了。”
琉离口气中透著困惑。“什么菌?”
“没什么,这是我们当大夫的专业术语,说了你也不懂。”碧落将葯箱搁下,动手把绘著地形的竹简卷了起来,然后打开葯箱。“把手给我!”
他一怔,还不太习惯被个姑娘命令。
“把手给我,不然我怎么换葯?”她瞠他一眼。
拗不过她,琉离只得把左手伸过去,让她先把绑在上头的布条解开。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他可以嗅到从她身上飘过来的葯草香味,那可是比脂粉香气还令人心荡神驰。琉离心头为之一惊,倏地屏住气息,就怕一时把持不住,伸手抱住她。
碧落并没有发觉他的异状,当她打开布条,不期然的瞥见食指上配戴的戒指,和那条青金石项链正好一对,怔仲了下,即使碧儿已经去世十年,他依然不曾将它取下,这份深情怎么不让人动容。
她连忙将注意力放在他的伤口上,一看之下,细致的眉心皱得好深。“你看都发炎了,还说没事,这几天都不能碰水,否则伤口愈合的情况会很慢痛不痛?”
“只是一点小伤罢了。”琉离故意忽视她温柔、心疼的口气。
嘀咕两句“还说我爱逞强,自己不也一样。”
“我还有事要忙,随便包扎就好了。”他佯作冷漠的口气。
纤手微微一颤,跟著仰起秀颜,正好和面具后的黝黑双眸对个正著,有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僵硬的转开眸光“如果你不想看到我,下次我会请我师父来帮你换葯就好了,你大可不必这样虐待自己。”
琉离下颚一抽,嗓音嘎哑。“我不是”
“你越解释只是越描越黑而已,大将军可是全营士兵心中的支柱,不能轻易倒下,要多多爱护自己的身体,以后我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她涩笑的说道。
闻言,他是有口难言。
碧落继续低下头帮他换葯,不让琉离瞅见那已然盈眶的泪水。
这就是拒绝,你还听不懂吗?
这辈子他都不会爱上你,你死心吧!
想到这里,一颗晶莹透明的泪珠“啪!”的落在琉离的掌心
斑大的身躯陡地震动一下。
他哑声的问:“你哭了?”
“没有!”碧落擤了擤鼻子说。
没有受伤的右掌伸向她“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我说没有就没有!”她很快的将乾净的布条包扎回去,作势起身。“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琉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强迫她面对自己。
“看着我!”
“就算是又怎么样?你为什么不假装没看到?”碧落气他也气自己。
凝视著她泪水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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