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啜泣的哭喊“我管不了那么多。”
燃著怒火的黑瞳瞥见她手上还紧抓著那块青金石坠子,出于本能的,他马上将它夺了回去。
“把它给我!傍我,”那是她回去的钥匙。
琉离不知道她为何执意要这条项链不可,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寻死和它绝对有很密切的关系。“别想!”
“你、你”她气到不行,一时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把积压了好几天的不安和惊惶给发泄了出来,也不乖妻相好不好看,除了哭,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呜哇”
被她惊逃诏地的哭声吓了一跳,琉离僵在原地,委实不知所措。
站到脚都酸了,碧落干脆往大石上一坐,再哭个痛快。“我回不了家我再也回不去了你懂不懂?阿公那么疼我他一定很伤心呜呜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呜!”
他心不由得软了,清了清喉咙。“你、你别哭了。”
碧落干脆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继续哭她的。“呜呜”
眼看她哭得没完没了,琉离想掏手巾给她,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也湿透了,本能的伸手过去,到了半途又僵住,瞠大黑眸瞪著自己的手掌,他想做什么?安慰她吗?他有什么资格?
她不是碧儿!
你不要搞混了!
一个声音在脑中骤然响起,严厉的斥责他。
没错!这世上除了碧儿之外,他不该再对其他女子有任何感觉
心里这么想,手掌顿时握成拳状,硬是收了回来。
“别哭了,回去吧!”他口气放轻了些。
憋在心底的那口气就快爆炸了,碧落扬起满是指控的泪颜“你知不知道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心底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
琉离喉头为之一梗,久久才吐出胸口的郁气,发出黯哑的声音。“我太清楚那种感觉了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要想办法生存下去,寻死是天底下最愚笨的方法了。”
“我不是要寻死,我只是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她气恼的说。
他深吸了口气“娘刚刚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出了事,急得不得了,你也不希望她担心吧!”
一面抽噎一面抹泪,过了好半天,碧落才找到声音开口说话。“我、我得先找地方换套乾净的衣裳才行不然、不然娘会以为我、我又掉进水里这样会吓死她的。”
听她这么说,琉离对她出现的诡异方式完全释怀,再也没有猜疑,一个能如此替别人设想的姑娘,又怎么会害人呢!
“嗯,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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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日傍晚
“娘,那我走了,你自己要保重身体。”
翻身跨坐在马背上,琉离再三叮嘱,说话的当口,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伫立在卢大娘身旁的碧落,见她撇开秀颜,看也不看他,似乎还在生气,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吞了回去。
卢大娘一脸笑呵呵“有碧儿在,你不要担心我,倒是你自己,刀剑无眼,可得千万小心。”
“是,娘。”他神色一整,再转向小丫头。“春儿,好好照顾大娘。”
她马上点头如捣蒜。“大人,我会的。”
临走之前,琉离再朝碧落觑了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右腿朝马腹一踢,策马离去。
听到马蹄声渐行渐远,碧落这才闷闷的将目光投向坐在马背上的男子,虽然气他坏了自己的好事,让她回不了家,可是当他真的走了,又有一种落寞不舍的感觉碧落已经分不清这种感觉是来自真实的自己,还是碧儿?
“你跟琉离吵架了?”卢大娘似乎也看出什么了。
碧落一脸倔强。“没有。”
“还说没有,娘是过来人,看得多了,你嘴巴上不说,表情可骗不了人,琉离也一样,自从碧儿死了之后,不是没有人帮他作过媒,可是他都毫不动心,碧儿虽然是我的女儿,可是我并不希望琉离为了遵守对碧儿的承诺而终生不娶。”她是打从心底想撮合这两个年轻人。
“琉离虽然很努力的掩饰,却瞒不过我这双老眼,除了碧儿之外,你是他第一个关心的姑娘。”
“娘,你真的误会了。”碧落闷闷的说。
卢大娘轻笑一下“好,就算是娘误会好了,不过缘分就是这么回事,该是你的就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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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宿城王宫
“这次大军能够收服蟊、奭二族,可是天大的喜事,臣等恭喜王上、贺喜王上。”丞相特地邀集文武大臣齐聚在大殿之上,手中的玉笏版遮掩了他诡诈的笑意,口中滔滔不绝的说著逢迎之词。“这乃是王上洪福齐天,也是天帝赐予的最高荣耀。”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跪了一地,让端坐在龙椅上的白帝好不得意,轻佻自大的俊脸上布满骄傲之色,满意的打量跪拜的臣子。
这么一来,还有谁敢说他不是真命天子,就连天帝都站在他这一边,让他打了这场胜仗,这就可以证明他就是白帝,这张龙椅原本就该属于他的,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中抢走。
白帝仰头大笑,这才抬起右手。“哈哈众卿平身吧!朕的大军可是天下第一,再顽强的敌人也得俯首称臣。”
“王上说得极是。”文武百官无一不附和他的话。
这时,约莫四十出头的御史大夫上前一步“臣启王上,微臣还有一事禀奏,这次能让蟊、奭二族归顺朝廷,最大的功臣并不是抚远大将军刘坼,而是一名校尉,这名校尉还是被喻为霝国第一星象家轩辕朔的养子。”
他一脸茫然,看来连“轩辕朔”的名号都还是头一遭听说。
“那又如何呢?”
不待御史大夫说明,年近花甲之年的太尉忿忿不平的举起玉笏版上奏。“启奏王上,即便此人真是轩辕朔的养子,他却在阵前斩杀将领,以下犯上,非同小可,此人千万留不得。”
“有这等事?”白帝的反应只是挑了下眉,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不过是死了个将军,只要能打赢这场仗就好了。
大尉又继续禀告。“是的,王上,如今此人已经在殿外候传,臣请王上赐他死罪,以儆效尤。”
白帝支著下颚,对下面的问题比较有兴趣。“他为什么要杀刘坼?”
“根据微臣调查,这名校尉数次当面指责刘坼的不是,刘坼不予理会,还数落了他几句,想必是在老羞成怒之下才将他诛杀泄恨,其心可议。”他和刘坼是八拜之交,如今他被杀,自己若不为他报仇,将来有何颜面到地下见他。
“事实不是这样的!王上”御史大夫急著要辩解。
太尉满脸不甘。“陈大人过去和轩辕朔颇有交情,自然会替他说话。”
“大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他有些暗讽的说。
御史大夫为之气结。“你”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白帝听得头都痛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再吵了!来人!宣他进殿,朕要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内侍领命而去,须臾,身后跟著一名身穿铠甲,身材高大的男子,不过此人脸上戴著皮制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引起百官议论纷纷。
这是琉离初次踏进王宫,初次面对霝国的君王,昂藏的身躯直挺挺的屹立在大殿上,讳莫如深的黑瞳直视著坐在龙椅上的白帝。
“见了王上还不下跪?”内侍拔尖了嗓子嚷道。
琉离下颚抽紧,单膝下跪。“参见王上。”
“你叫什么名字?”
君王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臣是弃婴,原本没有姓氏,幸蒙养父轩辕朔收留,取名琉离,琉是玉字旁的琉,离是”
“好了,简单的说就是流离失所的流离。”白帝从来就没耐性,自以为幽默的说。
文武百官闻言也都跟著笑了。
面具后的脸孔倏地绷紧,平贴在地面的掌心悄然握成了拳状,琉离必须耗尽所有的意志力才按捺下怒气。
“这名字取得真是贴切又好记,各位爱卿,朕说的对不对?”
大臣们自然抓住每个讨好君王的机会。
“对,王上说得对。”
“王上真是学识渊博、出口成章。”
“王上说得太好了。”
白帝被众人捧得飞上了天,以为全是肺腑之言,兀自沾沾自喜。“朕刚刚听说你杀了刘坼,为什么杀他?总有个理由吧?”
“当然有!”琉离沉声说道。
他可是兴致勃勃。“快说!快说!”
“身为将领,关系著士兵的性命,操纵著战事的成败与否,所以身为将军,用兵作战必须严明纪律、加强指挥,让士兵能够做到将之所麾、莫不心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矣。
“可是刘坼不仅好逸恶劳,贪图享受,还一意孤行,因而多少士兵无辜葬送性命,甚至还将俘掳来的犯人加以凌虐,做为玩乐打赌之用,令蟊、奭族的族人群情激愤,誓不归降,这又有违王上的仁德,臣在忍无可忍之下,为了顾全大局,只得将其斩杀,平息众怒。”
琉离不卑不亢的仰首,双目炯炯有神。“相信只要王上施以仁政,蟊、奭两族族人也愿世世代代效忠朝廷。”
“嗯,说得还满有道理的。”白帝听了频频点头。
眼见情况不利,太尉有话要说。“王上千万别听信他!”
白帝瞪了倚老卖老的臣子一眼“朕自己会判断,不需要你多嘴当初刘坼可是王卿你一手举荐的,可惜也不过尔尔,真令朕失望。”
“是,王上。”大尉低下头,眼角却恨恨的瞪向琉离。
白帝轻哼一声,将目光又调回来。“对了,你的脸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戴著面具?摘下来让朕瞧一瞧。”
“回王上的话,臣幼年时脸上遭火蛇纹身,面目扭曲,怕污了王上的眼,还请王上见谅。”琉离不疾不徐的说。
“那就算了!别摘了。”恐怖的东西看多了,的确会让人不舒服。“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琉离就等这句话,双手抱拳禀奏。“臣不想要任何赏赐,只希望所有的将士能够饱餐一顿,得到应得的军饷。”
“这个倒好办,朕会传旨下去,所有的将士多发三个月的军饷。”白帝慷慨大方的笑说。
“多谢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