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骑士,要到城门口时,降了速度,缓缓地驶了过来,正好排在阿岚的后面。
“干什么的?”
官兵的小头目瞄了大牛一眼,拿着套在刀鞘内的腰刀,指了指大牛的胸膛,大牛满脸是笑,轻声说道。
“大人,我们是城外五里店的,进城来买点东西。”
五里店这个地方是存在的,他们前往平原的途中,曾经路过那里。
“五里店?”
那个小头目转过头,目光落在阿岚的身上,他的眼睛一亮,面前这个女子虽然身着粗布衣服,头发散乱,戴着一顶破烂的斗笠,但是,她的容颜极其美丽,肌肤白得像雪一样。
就算是在东都洛阳,江都扬州,这样美丽的女子都颇为少见,更不要说在平原这样的一个破地方了,嘿嘿,是老天爷保佑,才让自己遇见这个女子吧?
当那个官兵的眼色有了变化的同时,大牛就知道糟糕了,在换装的时候,他们疏忽了,忘记把阿岚那美丽的容貌掩盖起来。
“你说你们是五里店的,有什么证明吗?”
既然不想放过阿岚,官兵的那个小头目就难免打起歪主意来了,随便安一个反贼的名义,将那男的杀了,把女的抢了,一般情况下,这是一个非常适用的方法。
“这个,大人,我们兄妹真的是五里店的啊!还请大人明查!”
大牛带着哭腔求道,阿岚也知道事情糟了,她没有说话,低下头,看上去好像很害怕,其实,是在考虑该怎么办?
“大爷我怀疑你们是反贼的探子,现在,要把你们带到营中审查,你们,跟我来!”
在众目睽睽下,杀人掳掠不太好,只要把这两个人带到自己的营中,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我们凭什么跟你走!你说我们是反贼我们就反贼吗?”
阿岚抬起头,冷冷地瞧着那个人,她的目光像利刃一样,那个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那是对美丽的天然敬畏。
“哥,我们走,我们不进城了!”
说罢,阿岚转身就要离开,大牛慌忙跟了上去,这个时候,那个官兵回过神来了,对自己刚才的怯弱感到了愤怒,他抽出腰刀,大喝一声。
“站住,不许走,老子说你们是反贼就是反贼,弟兄们,把他们抓起来!”
一阵大风从城门洞刮了过来,沙石乱飞,阿岚头上戴着的斗笠随风飘走,露出了那张极美的脸。
这时,马车旁一个骑马的人瞧见了阿岚的脸,他摇晃了一下,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我的姑奶奶,她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官兵们围了上来,长枪对着阿岚他们,阿岚虽然赤手空拳,却处变不惊,冷冷地注视着那些围上来的士兵,双手攥紧了拳头。
“且慢!”
那个骑在马上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高声喝道。
众人寻声抬头,那个人的面容出现的那一刻,阿岚和大牛心中俱是一惊,白斯文,他怎么会在这里?穿着如此华丽?难道他投降了官兵?
这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白斯文已经投靠了高畅,故而,以为事情更糟了,白斯文可是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位官爷,我可以为他们两人担保,他们并不是什么反贼,他们的确是五里店的,是我家老爷的佃户。”
“你又是谁?”
到手的鸭子,那个官兵自然不想让它飞了,只是白斯文的衣着非常华丽,身旁的那几辆马车的装饰也格外高贵,在马车旁,还有几十来个武士骑着战马保护,为了避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他这才发声问话。
“在下姓白,乃是平原管家的家将,这两人是我们管家的人,绝不是什么反贼!”
平原管家,这个名号在平原的确很响亮,不过,老子是当兵的,除了大老爷外,什么人的帐都可以不卖。
白斯文见那个人还待说话,看来,平原管家的名号不管用,他忙抢先说道。
“你可知道这马车中坐的是什么人吗?我看,你最好还是让开路,不要让车中的贵人等久了!”
“外面什么事啊?”
这时,一个低平中正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
“宇文老爷,平原到了,外面是官兵在检查。”
白斯文马上神态恭谨地说道,顷刻,一只手伸出来,拉开了马车前的锦帘,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锦帘后,他的下颌留着三缕长髯,看上去不怒而威。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那些士兵纷纷低下头,对方身上具有一种身居高位的威严,让他们不敢直视,那个人的目光在阿岚脸上稍微停留了一刻,眼神微微一亮,随即缓缓离开。
“我是新任的平原郡郡守宇文醒,你们放行吧!”
那些士兵不敢怠慢,慌忙收起了刀枪,闪到了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你们跟我走吧!”
白斯文对阿岚和大牛说道,拍马往前而去,大牛瞧了阿岚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探询,阿岚咬咬牙,跟在白斯文的马后朝平原城走去,很快,马车也跟着进了城。
白斯文异常的高兴,今日能够把阿岚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主公得知,对自己恐怕又要另眼相看了吧,看来,老天爷真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这次是奉了管平的命令,出城去迎接宇文家的特使,新任的平原郡郡守宇文醒,本来,宇文醒应该在两天前到,不过,路遇盗贼,折损了随行的护卫,好不容易才从盗贼手中逃脱,因此,耽搁了一段时间。
应该感谢那些盗贼啊,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立下如此大的奇功啊!
“白斯文,你究竟在做什么?”
阿岚沉不住气,向前紧赶两步,来到白斯文身边,轻声问道。
“岚小姐,不要着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会帮你找到主公!”
白斯文向着阿岚一侧,稍稍俯下身子,轻声答道。
“主公?”
“岚小姐,高大人现在是我的主公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丢下这句话后,白斯文慌忙坐直身子,他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见后面那辆马车的锦帘动了动,好像刚刚被拉了起来,然后才放下。
阿岚不知道白斯文的话可不可信,她低着头,神思恍惚地朝前走着,就要见到他了,这是真的吗?见到他后,自己该做什么呢?该说什么呢?不晓得他过得好不好?
有一些水滴落了下来,滴在她脚下的泥地上,雨,终于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