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是有关我的。”
林妤笙觉得陆峥野情绪不太对,柔声道:“那你说,我听着。”
她躺到床上,准备好倾听的姿势。
陆峥野说:“我赛车技术很厉害,并不是因为喜爱,而是为了活命。”
“我十四岁的时候被抓进了亡奴岛的一个赛车俱乐部,每天都要跟不同的人比赛,可怕的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学过赛车,上了赛道,他们就直接把我扔在车里,而赛道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如果你不会跑,开不动,那就只能是被撞下去的命。”
“那时我被一俩改装过的超跑撞到了悬崖边边,围栏救了我一命,他们都在欢呼,享受我发出的求救声和恐惧。”
“呵!也许人濒临死之前确实会被激发出潜能吧,我凭着记忆里别人开车的模样,手几乎下意识的就动了起来,车子成功启动,我有了反抗的能力。”
“对手太过嚣张,所以松懈了,我只打了个方向盘转回来,它就被自己车子的惯性和我带来的撞击冲下了悬崖。”
林妤笙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那时候才十四岁,而在A国,必须到法定年龄十八岁才可以正式去考驾照。
而亡奴岛根本不会有法律保护他们。
陆峥野还在娓娓道来,“那时候全场欢呼,没有人因为一条人命而觉得悲痛、可惜,他们只知道赛道上称霸了几年的神,败给了一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
“那时候我的车几乎半个身子都在悬崖外了,但是命大,没掉下去。”
“后来我就被俱乐部扔到不同的赛场上去,如果输了,就没有饭吃,想活着的心让我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赢得了无数场比赛,我成了所有人最关注的赛车选手,而我的车技,就是在一场场比赛中得到提升的。”
陆峥野把自己最不愿提起的往事化成句子,一句一句的告诉林妤笙。
他说的如此轻松,但林妤笙却知道,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已经尽可能轻松了,现实往往更难、更痛。
陆峥野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后声音沙哑的问了一句,“林妤笙,这样的我,你怕了吗?”
林妤笙觉得震惊,她揭开了他的伤疤,他却还问她怕不怕。
她哽咽着用力摇头,然后意识到他看不到,于是急忙道:“不怕,我就是心疼你。”
陆峥野笑了,好像是释怀了。
林妤笙问:“你喝酒了吗?”
“嗯。”
“怪不得突然跟我说这个。”
陆峥野说:“不是。”
“嗯?”
“不是因为喝酒了才跟你说的,是想告诉你,如果想要了解我,不需要通过别人的口,我就在你身边。”
电光火石之间,林妤笙想明白了今晚陆峥野的奇怪。
“你知道我和魏青的聊天内容了?”
陆峥野说:“是他自己硬塞给我看的。”
林妤笙忍俊不禁,又哭又笑的。
鹿城的陆峥野躺在床上,连灯都没开,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林妤笙,我估计是有点想你了,我竟然觉得冷。”
陆峥野不畏冷,哪怕是冬天下着雪,他穿着一件白衬衫也敢面不改色的出门。
没有人天生不怕冷,他只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