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罢。”他叹息一声,复又抬眼看着咄咄逼人的儿子,“是因为你大哥。”
待瞧见周漱的表情变了一变,接着说道,“我跟你母妃争吵的前一天晚上,轮到你大哥守灵,你母妃唯恐更深夜凉,叫他落了病,便做好宵夜,亲自给他送去。
进了灵堂就发现你大哥跟……跟方家大小姐在一起,你应当知道我说的方家大小姐是谁吧?
孝期逾矩,在我朝可是不得了的罪过,何况还在灵堂之内,更是罪上加罪。
你大哥那时刚刚获封世子,若是让朝廷知悉,他势必会被夺去世子的头衔,且终生不能参加科举,入仕为官,前途尽毁。
方家大小姐也一样,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与你大哥灵堂私会,一旦传将出去,闺誉不保,这辈子就完了。
你母妃不忍心毁了两个年轻人,便替他们遮掩住了。
当时还有两个丫头跟着你母妃,其中一个叫竹纸的丫头,自作聪明地以为这是打压你大哥、将你推上承爵之位的大好机会,不顾你母妃的叮嘱,在府里散播你大哥和方家大小姐灵堂私会的事。
你母妃知道了以后,狠狠地惩罚了那个丫头。
谁知那丫头是个福薄的,挨了几板子,不到晚饭的时辰就死了。
竹纸还有一个妹妹叫作小环的,是你祖母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因为竹纸的事情,对你母妃心怀怨怼,便找到为父,说了许多诬陷你母妃的话……”
“那丫头诬陷母妃什么?”周漱插嘴问道。
济安王原想将这段一语带过的,被他追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便闪烁其词地道:“总归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是什么样不着边际的话?”周漱不肯叫他蒙混过关。
济安王情知躲不过,手指微微握拳,“那丫头说为父不在的时候,你母妃没有尽心侍奉你祖母,我新近丧母,正满心悲痛,一时糊涂信了她的话,便去责问你母妃。
你母妃埋怨我不相信她,我们便争吵了起来。”
周漱挑起眉头,“就只是这样?”
济安王被他这怀疑的语气激怒了,“不然你还想怎样?
因为那天的误会,我与你母妃疏远了好些日子。还不曾与她道歉,她便去撒手去了,我为此愧疚了整整十八年。
难得今日有些闲暇,看书喝茶疏散一番,你又跑来旧事重提,撩拨于我。
我倒要问问你,你好端端的为何要问起这些陈年旧事?是不是听了哪个胡说八道?”
周漱眼波不兴地看着他,缓缓地牵了一下唇角,“父王,您又心虚了。”
“逆子。”济安王怒不可遏,抄起膝盖上的书就朝他面门砸了过去。
周漱偏头躲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济安王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对着他的背影暴跳如雷地骂道:“逆子,混账,我怎生养了你这样一个不孝之子?”
虚张声势!
周漱心中冷笑着,掀开门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在雨中略站了一会儿,便又转了一个方向,直奔后院而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