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漱唱反调的,也不予评论,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黄尊和简莹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周漱食不甘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只觉憋屈得不行。
吃完饭连茶都不喝了,立时带上简莹离开酒楼。回到采蓝院,便拉着她径直进了内室,“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简莹终于肯正眼看他了,眼波不兴,语气淡淡地道,“我们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了吧。”
周漱愕然地挑高了眉头,“为什么?”
“我当初决定嫁给你,一方面是因为我没得选,我要是不答应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另一方面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是看中了济安王府这棵好乘凉的大树,说白了,我嫁过来冲的不是你这个人。
你喜欢男人,我不会怨天尤人,觉得自己受委屈吃大亏了;你喜欢女人,我也不会欣喜若狂,觉得自己歪打正着捡到宝了。
还是那句话,我只要正妻的名分,帮你打理后院,跟你维系表面上的相敬如宾,不负责陪~睡生孩子。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只管去找那几位姨娘,我绝不会因为吃醋亏待她们和她们生的孩子。”
简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撇开他,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拆卸头上的首饰。
周漱与她背对而立,心潮起伏难平。
他以为他跟她之间的障碍,只是自己当初为了拒婚说下的那一句谎言。如今才明白,她说他只是她的栖身之所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她需要的不过是一间屋子,和一个名正言顺住在这间屋子里的资格,他好不好男风,是死是活,她都不在乎。
原来他在她眼中的价值仅限于此,是他一厢情愿,妄想奢求了!
胸口被酸涩的情绪涨满,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他很想拂袖离去,可心里有一个声音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若是就这么走了,他和她这辈子只能做一对虚假的夫妻,再无亲近的可能。
脑海里涌现出跟她在一起的画面,桩桩件件,仿佛一下子都变得无比遥远了。
这种感觉,比听她说“冲的不是你这个人”还要令人心塞。
念及至此,张开五指,遮住自己的脸,“呵”地一声笑了出来。
简莹听见一愣,从镜子里看去,只见他肩头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先是低声轻笑,继而变成了捧腹大笑。一时摸不到头脑,忍不住扭过头来,“你忘吃药了是怎地?”
“没……没有。”周漱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是……就是跟黄尊打了个……打了个赌……”
“打赌?”简莹狐疑地看着他,“打什么赌?”
周漱止住笑,借着擦泪掩去闪烁的目光,“我们赌你听说我并不好男风,会作何反应。”
简莹微微张大了眼睛,“这也能赌?”
“是啊。”周漱故作漫不经心地道,“他赌你一定会说出让我很伤自尊的话。”
“那你赌了什么?”
“我吗?”周漱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赌你还会当我是闺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