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从前的秦宁,干净剔透,纯粹晶莹,无论别人如何,她们都有自己守护的东西,自己的心境,哪怕外界再肮脏,再不堪,她们却始终如一,不曾改变。
她岂会不懂?岂会不明白?这个人若真是孤身一人,独自奋战,面对秦遇然那三个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有多困难她岂会不知?
就算是她,精明如她,也终究着了那三个人的道,更何况此人不过中期修为,实力上、人数上、地域上,没有一处占上风!想要和秦家抗衡,简直太难太难,而偏偏自己可能是对方唯一的希望,却无法合作。一般人都会心焦火燎,心生憎恨,甚至用卑鄙的手段对付她,可是这个人却没有,不但没有,还不曾有恨,不但不曾有恨,还反过来帮她,虽说只是举手之劳,可这世上太多举手之劳,谁去做了?多少人去做了?
这岂会简单!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不急不躁,初心不改,她怎么沉得住气?
“你……你真的没有想过,通过其他方式从我这里套出话来?”方凡君太过不解,这个人求的到底是什么!
桑落闻言,淡淡看着她,“一来,您既然不愿,态度也很坚决,那很多方式都没有用,过激的方式秦家也使用过了,对您来说,不会有用;二来,您守护的东西,对我来说,也不一定有价值,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三来,您不曾有错,也不曾对不起我,若为了一点私欲,就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那是在糟蹋自己,糟蹋自己的良心,我不会让自己这么狼狈的,就算受点苦,甚至被害也没什么,因为还有自己,可如果自己变了,自己丑陋了,那无论到哪,都是受罪,”她随意笑了笑,“我可不想因小失大。”
她只是在计算得失而已,因为自己,最重要。
这话,说得轻巧,很轻巧,可每一个字,敲击在方凡君的心里,却字字沉重,她满脸迷茫地看着她,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更困惑了。分明是晶莹的水珠滴在心里,却感觉着是一股莫大而沉重的力量,狠狠碾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压得她觉得自己狼狈,自己丑陋,自己可笑……
她也就真的笑了。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思维,她不是秦宁,自以为了解了女儿,却根本不明白,如她这般纯粹的人,就算到了这阴暗的地牢里,也会守得住初心,而不是终日被仇恨、被怨恨、被阴暗、被自暴自弃所覆没,让自己在身体完全毁损之时,连心,也跟着毁损腐烂了。
看着池桑落说了句告辞就转身即走,一瞬间,仿佛唯一的希望又要消失一般,心中一刹那席卷起浓浓的悔恨和不舍,情感占据了一切理智,她大声道:“等一等!”
狠狠拽紧了拳头,方凡君苦笑道:“虽然要求有些唐突,但可不可以,伪装一下宁儿?不会很久!”眼神中第一次跑开了狠厉怨毒,她认真而求助地看着她,“之前说过要复兴秦家的话也是空话,对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很明白……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是想我的女儿,想再看看她,没有跟她好好道过别,我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