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明天还得毕业班才艺表演给年级同学大会弹琵琶!”丹妮追悔莫及。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用手捏!”林泽轩手指仍紧紧按压着丹妮的两颗手指,十指连心,丹妮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她的表情开始痛苦。
“再忍一忍,等到止血才能放开。”林泽轩知道她在疼痛,可是没有办法。“这是不对的,知道吗?”像是责备,可是眼神却是温柔的。
“唔。”丹妮回答了一声。
“如果你要这串刺就是这个用途,那我要收回来了。”林泽轩一脸严肃地说。
“我......不是的。以后不会了。”丹妮连忙解释。好不容易止血,指尖仍在疼痛。林泽轩拿出两包手帕纸,一张一张展开,把这串刺包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它最后看起来胖胖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哈哈,像一串棉花糖。”丹妮笑着接了过来,小心翼翼放进书包里。“我回家啦,谢谢你,再见!”说着便跑了出去。剩下林泽轩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坐在位子上,看着她的背影跑出教室。
回到家里惊喜地发现卧室的墙已经修好了,由于坏了太久,并且不敢问妈妈,以至于她差点认为自己要永远连着客厅没有隐私地生活下去了,而今天看见这一幕,意外惊喜。
“谢谢妈妈!”丹妮大喊。
看着客厅里依然看电视的妈妈,没有理她。阴郁的脸,仿佛再一次世界末日。丹妮深感不妙,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知道,今晚注定再次上演悲剧。迅速洗漱,换上睡衣,把卧室门反锁,打开小夜灯,这是一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拿出林泽轩送的“礼物”,躺在床上,看着这只硕大的“棉花糖”,两颗手指尖仍在隐隐作痛。一层一层拨开,一根荆棘显露出来。它很锋利,很冰冷。这真是一种再特别不过的植物了啊。丹妮看着荆棘心里想着。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啊!罗达成你这个王八蛋!”一声巨响,接着是瓷器摔碎的声音,丹妮吓得浑身一抖,惊坐起来,看来战争再次爆发了。肮脏龌龊不堪入耳的词汇,源源不断,涌入她的耳朵,另她无处躲藏。她的脑海乱成一团,五脏翻江倒海般恶心,她想彻底逃离,却动弹不得。
客厅里已经疯狂的女人愈演愈烈,声音歇斯底里,终于一声尖叫,被打痛了,却愈发疯狂,应该是在反扑,可是女人的力量哪里比得过男人,女人一声声尖叫,哀痛惊恐,惨绝人寰。
按照往常的情况,此时正是丹妮一直静静聆听,然后在女人挨打时冲出去挡在中间,停止暴力。让战争停留在女人单方面语言攻击的阶段。而女人,也似乎正是专门利用这一点,在明知道女儿会冲出来保护自己的情况下,更加丧心病狂地谩骂。
而今晚,不知为何,丹妮不想出去。她在回到卧室把门紧紧反锁的那一刻,心中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是你,我是我。
丹妮心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
客厅里愈演愈烈,丹妮感觉女人快被打死了。然而,她没有出去,甚至她连床都没下。枕边正是那串荆棘。
女人号啕大哭,撕心裂肺,丧心病狂,惨绝人寰,响彻整个房子。
丹妮坐在床上,手中握着荆棘,越攥越紧,越攥越紧,钻心的疼痛,汩汩冒出的鲜血,泪流满面。
“你是你,我是我。”汩汩的鲜血直流,十指连心,锥心之痛,却为心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的声音渐渐减弱,只剩下女人呜呜的哭声,悲惨,绝望,难听极了。
丹妮用林泽轩包荆棘的手帕纸把自己的手包了很多层,现在自己的手倒更像是一只棉花糖了。丹妮看着这只手,不禁微笑起来,是的,她要笑。她的眼睛很痛,泪已流尽,她觉得此刻自己应该微笑。关掉小夜灯,漆黑中抱着自己的洋娃娃,至少自己还有一只洋娃娃,无数个夜里,它陪伴自己,并不是那么绝望。
这天早晨客厅餐桌上没有早餐。女人披头散发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男人不知所踪。
丹妮梳洗打扮好,背上书包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她怔了一分钟后,推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