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总在外头奔忙,得穿得体面些。”特意给土柱新做的茧绸袍子,这会子硬是被江大富说成是河德秀给的旧衣服。
他们河家今非昔比,他在李观兄弟的念慈庵制药坊里做管事,而水柱也是念慈庵制药坊的账房之一,兄弟俩都有月例拿,遇到制药坊生意好时,东家另有赏赐。而家里,更有三十亩良田。
这几年家里攒了钱,江氏正打主意想花银子把江若宁手头的二十亩良田买下,江氏说“宁儿为我们家吃苦受累,不能再亏了她,就按一亩十二两银子的价儿买吧。”对于庄户人家,能攒二三十两银子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土柱气恼,即便是家里过得最艰苦的时候,江氏也不许他们上京城来找姑母讨钱,“姑父,我不是来打秋风,我来就想问问若宁妹妹的事。”
江管事惊道:“若宁?你家的姑娘么?是不是早前你姑母答应帮忙卖到宋家做丫头?”
土柱一听这话,不像江管事摆谱,而是江管事似乎真的不知道若宁的事,难不成当年河德秀没告诉江管事,索性道:“你与宋奶奶提提,宋奶奶是知道的,要是误了宋奶奶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若宁妹妹而今大了,宋奶奶怕也有主意吧?”
然,他在京城李家别院住了两日,也没见江管事来寻他。
土柱又去寻江管事,这回他竟避着不见。土柱无奈,隔日找了江大贵,让他领着去了河德秀坟前烧香,之后就回了青溪县。
江若宁听说京城的事后,只神色淡淡地对江氏道:“姥姥,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往后别再提了,我就当自己是你的外孙女。”
她当时有淡淡的失望,但更多的却是释怀:那样无情无义,抛弃亲生女儿的大户人家,不去也罢。从此之后,她再不会掂念京城半分。
江若宁了解一个孩子想要母亲的感觉,更了解没有母亲是怎样的心酸。看着面前这个抱着她腿叫娘亲的孩子,她仿佛看到了原身小时候的样子,也曾千百次地追着江氏:“姥姥,我要爹娘,我也要爹娘。”
没有孩子不想要自己的娘亲。眼泪蓄在眶里,死死地憋着,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在眶里兜了几个圈,被她生生的强咽到肚子里。
一定是弄错人了,她还是黄花大闺女,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不,是温如山牵过她的手,就在她与他假婚拜堂的那天。后来,她亦与李观牵手,在没人的时候,他们会偷偷地握着彼此的手取暖。牵手又不能怀孕生子,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面前这个自称叫“阿宝”的小女童,触动了江若宁的痛处,就算他认错了人,她也不想伤了这孩子的心,蹲下身子,暖声说:“阿宝……”
话还没说完,不过唤了一声阿宝,那孩子张开双臂,搂住江若宁:“啵!啵!”亲上两口。
无邪的眼神,明亮的眸子,漂亮可爱的女童在瞬间融化了江若宁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