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站在一起,看上去倒像是双胞胎一般。
这湖中的鱼已经养了许多年,说通人性也不为过,只要有人靠近湖边,便尽皆围拢过来,扑腾着鱼鳍,小嘴儿一张一张的讨食。
钟濬看得欢喜,抬头奶声奶气的对林夫人道,“外祖母,这鱼儿好乖。”
林夫人瞧着外孙虎头虎脑的样子,心都要化了,便上前抱起钟濬,“濬哥儿喜欢?一会儿让她们捞几条上来,拿鱼缸盛了,濬哥儿带回去玩,好不好?”
钟濬乖乖地应了声好,便又挣扎着下了地,拉着哥哥去喂鱼了。
乳母和养娘们紧紧地跟在后面。
唐瑛道,“两个孩子都挺懂事,先生也说他们读书上进呢。”
林夫人问,“你公公是个什么意思?”
“濬哥儿先前一直是家里的武师领着启蒙,前些日子公公考校了濬哥儿,说以后濬哥儿的武艺兵法就由他传授,还给濬哥儿挑了匹好马。”
“凌哥儿呢?”
唐瑛答道,“公公说了,凌哥儿一生下来身子骨就不好,以后能读书就读书,读书不行的话也给他寻个前程。”
林夫人冷笑,“到底是护短。”又道,“罢了,他只要能当好咱们濬哥儿的助力,送他个前程也没什么。”
唐瑛似乎难以启齿,沉默了好一会儿,“母亲,那边又得了个儿子。”
林夫人大惊,她飞快地往周围看了两眼,挥退了左右,低声问,“那东西……你没给他吃?”
唐瑛点点头,“……去年他回来,那东西的确是给他吃了,我亲手端给他的。”
“那怎么还……”
唐瑛突然就哭了出来,“他们瞒得我好苦!那孩子如今都两岁了,说是那贱人的儿子,其实是我婆婆送过去的婢子所生,被那贱人抱到自己屋里,要不是那婢子托人送了信来,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唐瑛恨恨道,“我恨不得他们死!”
林夫人搂着女儿安抚了好一会儿,“你是什么身份?和那贱婢计较?那不过是个玩意儿,早晚要收拾了她,对不起你的是那狠心贼,当初来求亲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一转眼就变了,当我们唐家、林家是好欺负的?”
林夫人想了想,“这事你公公婆婆一定早就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罢了,你且装作不知,回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好好教养两个孩子,将来你的前程都在他们身上呢。”
唐瑛哭道,“母亲,我真是忍不了了。”
“忍不了也要忍!”林夫人突然打了女儿一个耳光,低声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这些年若是不忍着,早就……”
她攥紧了女儿的手腕,使劲摁了摁,“如今南疆未稳,朝廷是不会动他的,何况濬哥儿还小,他要是没了,濬哥儿的前程也难说,且让他替濬哥儿守着位置,将来……等濬哥儿再大些……嗯?”
唐瑛哭着点了点头。
林夫人道,“我早几年就让人去寻访那贱人的底细,今年刚有了些眉目,你好好的,有我呢,他们给你受的委屈,我早晚都还给他们。”
母女两个说着贴心话,冷不防听到远处一声尖利的惊叫,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哥儿落水啦!”
那分明是濬哥儿奶娘的声音!
唐瑛脸色变得刷白,脚一软就瘫倒在地。
林夫人也吓得变了脸色,不过她到底是经过事的,马上叫了人来把女儿抬起,“不会有事的,这园子里这么多人,又有会泅水的,孩子不会有事。”
唐瑛搭着仆妇的手臂站起身,便踉踉跄跄的往声音来处跑去。
唐松浑身湿透的跪在岸边,怀里小小的身躯俯伏朝下,一动不动,他不停地用掌心推挤孩子的背部。
鄂云丰也是一样的浑身湿透,狼狈地站在一旁,怀里抱着另一个,训斥道,“谁让你们去水里的!你看看,出事了吧!”
仆妇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炒锅,唐松把怀里的孩子平放在地上,端起锅按在孩子的腹部碾压,眼看着孩子神志不清,他的脸色也青白的可怕。
“我的儿啊——!”
唐瑛满脸是泪,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看见唐松便扑了过去,又被身后的仆妇架住了,“大哥儿正给凌哥儿施救呢,动不得呀四姑娘!”那仆妇一着急,竟叫起了唐瑛出嫁前的称呼。
林夫人略略晚到了一步,看见地上躺着的是凌哥儿,而不是濬哥儿,顿时松了口气,怕女儿失态,忙抱住唐瑛小声道,“濬哥儿没事,是凌哥儿,凌哥儿掉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