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两个姨娘身份太低了,又是那样的出身,谁知道将来能教养出什么样儿来?还不如不叫她们沾手,挑两个明理懂事的乳娘教养着。”
“不好吧……毕竟母子天性……”唐曼春也想过,袁姨娘品性如何不好说,这魏姨娘却是个成了精的,小孩子在她手上不定养成什么样子,然而这却不意味着她赞同姐姐的想法。
何况有太太在,怎么能轮到姐姐抚养?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
想到这里,曼春摇了摇头,“挑两个明理懂事的乳娘是没错,不过我觉得却不必放在姐姐身边养育,小孩子身子弱容易出差池,再有,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要抚养也是太太的事,就是太太不愿意插手,也还有生母在,再不济,也有乳娘照料。”
唐曼宁撇撇嘴,有些不甘心,“我不管,这事儿总要和父亲说说,不能让她们养坏了,将来拖家里的后腿。”
这可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曼春看她一副已经定了主意的样子,也不好硬劝,就道,“再说吧,这才什么时候,早着呢,就是请乳娘,也得再过两三个月。”
“好啦,我知道了。来,你看看你喜欢什么花色的。”
唐曼宁叫人替曼春把东西搬了回去,又要留她一起吃饭。
“不了,我回去还得洗头呢,再说姐姐你好不容易忙完了,还不歇一歇?”
既然这样,唐曼宁也不勉强,“没事别老闷在屋子里,非等到我叫你你才肯出来,等这几日忙完了,花朝节咱们出去走走。”
曼春一算日子,还真是,马上就是花朝节了,百花生日,赏红、种花、扑蝶会,到时候必定十分热闹,“但愿到时候能有个好天儿,可别下雨——我看园子里管着花草的婆子们早就挂上了护花幡。”
“她们还要给花神敬香献花,自然要郑重些,我那里彩纸、红绳都备下来了,明儿你来咱们一起做彩笺如何?”
曼春回了住处,童嬷嬷正拿着单子将东西入库,看见曼春回来了,笑道,“正巧燕窝没了,这就来了新的,省得咱们出去买了,是谁送的?”
曼春道,“管他谁送的呢,反正是老爷给的,我和姐姐一人一半儿。”
她进了卧室,见装着那套赤金镶珍珠猫睛石累丝簇花首饰的盒子静静地摆在梳妆台上,打开看了一眼,赌气的哼了一声,啪的一声合上了盖子,转身出来让小五告诉厨房多烧些热水,把大浴桶拿出来刷刷干净,再点两个火盆。
童嬷嬷听见了,有些担心一会儿天凉下来二姑娘会受凉。
曼春嗔道,“如今越来越暖和了,我先前睡觉还出了一身汗呢,身上粘乎乎的难受死了,要不怎么没精神呢?”
童嬷嬷只好道,“等我把这些弄完了,我来给姑娘洗,可不许受凉。”
曼春心里暖暖的,嘴上却说,“嬷嬷总是不放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一整个冬天曼春就没泡过澡,但她又不能忍受身上的脏污,好在冬日里也不怎么出汗,天天擦澡就够了,洗头的时候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哪怕衣裳被水打湿了也不妨事,屋里还摆着火盆,直等到头发晾干了才睡。
如今虽然已经是春天,却依然寒气袭人,童嬷嬷不敢马虎,仍旧照了冬天洗头的样式准备。
曼春洗了头发,就泡在热腾腾的大木桶里,只有脑袋露了出来,其余连同浴桶都被厚厚的粗布盖上了。
她浑身舒泰的伸了个懒腰,身上微微有些酸胀,却并不难受,反而好像轻了十斤似的。
童嬷嬷手里拿了个内里包金的琉璃扁瓶进来,一脸的疑惑,“姑娘比我识字多,看看这上头写的是什么?怎么看不懂?”
曼春接过瓶子,在手里掂了掂,上下左右看了一番,“咦?”
童嬷嬷凑过来,“看着怎么都不像是字。”
童嬷嬷说的那些看不懂的字就写在瓶子封口上,有细线,有弯钩,与本国文字完全不同,“许是外藩的字呢,哪儿来的?”
“还能是哪儿来的?今儿姑娘才得的,这东西装在个盒子里,里头还垫了丝绵。”
“盒子呢?”
趁着童嬷嬷去找那盒子,曼春捏了捏瓶子的封口,发现这封口极紧,非得用小刀撬开不可。
童嬷嬷把那盒子拿来了,曼春接过来才发现盒子外头写了“聊表歉意”四个字。
曼春失笑,恐怕也是因为这几个字,姐姐才连里头是什么都没看就塞给她了,“别的还有没有写这四个字的?”
“那倒没有,姑娘,这是什么?”
这瓶子只比巴掌大点儿,厚也只有一寸多,想也知道不会是放酒的,曼春猜测这瓶子里兴许是香料一类的东西,比如香膏或香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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