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宿舍的张文坡换了张忧愁的脸,盯着韩莫有话又说不出,直把韩莫看得寒毛骤起。
“你……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张文坡使劲叹着气,英俊的脸扭曲变形。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没事儿。
像腐朽多年的木乃伊一样,他缓缓转过了头,正视着韩莫,问他,“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古年?”
韩莫身体一滞,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怎、怎么这么问?”
“你在答应了跟他结婚后又跑掉了。”张文坡无奈的捏了捏鼻梁骨,“他刚刚找到我说,他不怪你……不喜欢的事不能强求……”
韩莫虽然希望听到这个,可真正听到耳朵里的时候,却觉得无比的不舒服,心里空荡荡的。
张文坡收拾掉桌上没吃完的泡面又坐回来,双手交叉在一起,摩挲着骨节,似乎在考虑怎么说合适。韩莫也盯着自己的手指甲,在数上面的纹路,表面看起来波平浪静,实则已经暗流汹涌。各种愧疚、自责都在冲击着自己,让他不知不觉拧起了两道浓黑的剑眉。
半响,张文坡率先开了口:“你知道吗?他最后跟我说,他本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但没想到你就这么不带任何仁慈的闯进了他的世界……”
观察着韩莫的表情,张文坡添油加醋的继续说:“他说,你既然不喜欢他又何必招惹他,让他现在忘不了你……”
字字戳在韩莫的心上,他脸色僵硬着,迟迟没有说话。
“他说他等你三天。”张文坡瞎编着:“三天后你俩的婚约就自动取消,他将终身不娶。”
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说过了,但是看看韩莫的反应似乎也没有怀疑的意思,遂放心大胆的继续讲下去:“其实吧,一开始就是你的错,如果你没有抢他校徽,没有踢他那里,怎么又会纠缠上他?再后来,如果你没有因为想报复立威而刻意接近他,又怎么会让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在索乐宾,你快不行的时候是他一直对你不离不弃,而你,说走就走了,什么招呼也不打,你说他心里能好受吗?”
韩莫虽然对张文坡话里的真实性心存疑虑,但是他毕竟说的也是事实,谁也否定不了的事实……这么看来,事情的源头的确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动了动眼睛,似乎是好像时间盯着一个东西而有些累了。
“我其实就是对他心存愧疚而不想跟他结婚。”韩莫忽然收起脸上的痞气,变得严肃无比:“我之前一直在欺骗他,玩弄他,这样的话如果真的结婚了对他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他本来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对象的,不必跟我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也不必受外界那么多的闲言碎语。我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配不上他。退一万步说,万一哪一天,他发现了我一直在骗他……”
张文坡看到韩莫这副自卑的小模样,心里特别难受,恨不得把他抱到怀里来揉揉。
但他同时也觉得,韩莫并不是不喜欢古年,只不过心里有鬼而一直不敢承认,亦或是作为一个“直男”,他心里迈不出去这道坎。
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搀他一把,这个人首当其冲就是自己啦!
“你说了一大推有的没的,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韩莫抿着唇沉默着,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往日亮晶晶的黑眸暗沉沉的,似乎是少了些活力。
“你不说我就当你喜欢了。”张文坡拍拍他的肩:“你其实大可不必纠结,古年这个人比谁都冷静,比谁都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你结婚一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他跟你结婚也仅仅是因为想跟你结婚,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忍着外界的职责而公布你俩的事情?”
“这点,他倒是做得像一个男子汉。”
韩莫心里哽塞着,说不出的难受。
眼见谈话有效,张文坡继续加把劲,“他在媒体上公布你和他有孩子了,其实对他声誉有很大的影响,但他不在乎,就说明他把你看得比声誉还重。如果错失他,你什么时候再能找到像他这样的人?男人又怎么样,性别又怎么样?难道不是因为互相喜欢而在一起的吗?”
为了自己美好的未来,张文坡步步紧逼,“你说你是不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勇于承担责任!自己闯下的祸就要自己弥补,如果你再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他收拾,你心里还能过得去吗?你这样退缩在后面跟娘们儿有什么区别?喜欢就承认!不喜欢就拒绝!这样吊着人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了算什么意思?你觉得你能躲一辈子?你能忍受得了一辈子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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