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对视一眼,都笑了。
“哎,妈,你儿媳妇儿胆子小,就怕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闪花了她的眼”,叶轻蕴调侃道,“你给她两根针还行,她会高高兴兴地把这份心意收下。但这些东西,她恐怕战战兢兢,去碰的次数这辈子都可以数得清”
聂缇却挑他这句话里的刺,“孕妇可不许碰针线的,不吉利”,说着瞪了叶轻蕴一眼,“不许张嘴胡说,时时把那些忌讳给我刻在脑子里”
叶轻蕴真觉得母亲现在是绷紧了弦,只好顺着她的话说:“行,我专门空一块儿脑仁儿来记”
聂缇这才回过头来,对许凉说:“我年纪也大了,你爸爸的工作性质在那儿,张扬不得。这些东西再攥我手心里也是浪费,不如交给你,要什么行头自己去拿,也方便”
说着,她将印章放在许凉面前的茶几上。又拍了拍她的手说:“你不要有负担,本来就是要传给你的。管家是委托著名珠宝商来担当,每一季都会采买最新款的珠宝,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和喜好,也可以去跟他提”
婆婆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到了,许凉也不好一直推却。把印章小心收好,跟聂缇说:“谢谢妈妈这样信任我”
聂缇半真半假地哼了一声,“如果你们两个能不胡闹,我肯定更信任你”
许凉脸上又红了。
叶轻蕴忍不住护短道:“妈,你儿媳妇儿脸皮薄,再说下去她脸都要熟了”
聂缇这才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好啦,妈妈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完,她便跟守在门口的微娘一起回了前院。
等人一走,叶轻蕴再次原形毕露。坐到许凉旁边,将她抱在怀里。他笑着说:“妈现在都快忘了我才是是她亲儿子了。什么宝贝都往你怀里塞。珠宝库你得了去,要是哪天老头子一高兴,把酒库的印章给你才好”
许凉依偎在他怀里,和田玉在她掌心散发着温润光泽,印底刻着“叶主簪缨”四个字。
她好奇地问道:“你见过这个私库吗?”
叶轻蕴抚着她的头发说:“只见过一次,帮着管理珠宝的人是爷爷的朋友,姓佟。那些珠宝被编了号锁进保险箱里,只有叶家人的指纹,再加上这个印章才能去取”
许凉更加觉得这个印章无比珍贵,她有些发愁地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放哪儿啊?”
“你以为只有印章就可以洗劫叶家的藏宝?还得用我的指纹才行。你收好不让人知道印章的作用就行了”
许凉还是觉得不放心,“要不你帮我收着吧”
叶轻蕴立马笑了,“我说你,还真对这些不在意。要哪天我用印章偷偷拿出去哄别的女人,你不是人财两空?”
好一会儿她没有接话,叶轻蕴低头去查看,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个傻乖乖眼圈红红,立时就要哭出来一样。
他意识到自己说话不注意伤了她的心,便忙脚乱地将她抱得更紧。“我就是开了一句玩笑而已,你别难过”
许凉没生他的气,就是被他说的那个场景给弄得胡思乱想。都说孕中多思,她忽然意识到,如果有一天他不爱她了,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样一想,她眼泪骨碌碌地往下落。
叶轻蕴帮她擦着眼泪,挫败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认错都不行”
许凉带着哭腔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他听,叶轻蕴一下子就乐了,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里,把她的下颌放到自己肩膀上,说:“你可真是个磨人精,终于知道生怕自己爱的人不要自己了是什么滋味了?”
她小声说:“我不要知道,你不许不要我”
这一刻叶轻蕴真恨不得将她娇弱的身子嵌在自己怀里,“听话,流眼泪对孩子不好。我不会不要你”
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会不要你?
怎么敢不要你?
叶轻蕴一边哄着她,一边将安慰的亲吻烙在她头发上。
大概是因为叶轻蕴那句无心之语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今晚许凉拉住叶轻蕴,不许他睡到软榻上去。
叶轻蕴温香软玉在怀,真没想到今晚还会有这福利。多少次和她分开睡觉,都想她这样撒娇耍赖地留住自己啊。
可她身上的香味在鼻端弥漫开来,他就觉得自作孽不可活。身体几乎立时就有了反应。
叶轻蕴只好拉开一些距离,只是两个人的脑袋还是睡在同一只枕头上。
许凉的身体追过去,就是要赖在他怀里。
叶轻蕴被母亲千叮万嘱,不敢顶风作案,在暗处控制住许凉的肩膀,隐忍道:“不要再动了,傻瓜,我本来就想要你,现在更想要你”
赤裸裸的欲望带着微哑好听的鼻音说出来,熏得许凉整颗心都醉了。
许凉咽了咽口水,最后说:“那你还是睡软榻上去吧”
叶轻蕴真想骂人,哪有这样的,挑逗完就要撵人!他气闷地说:“你还真够干脆冷静的”
许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孩子爸晚安,孩子妈爱你”
叶轻蕴瞬间被治愈了。这策略还真让人无从反驳,给一棍子又立马给颗甜枣。
关键是这颗枣子太甜,一直甜进他梦里去。
早上叶轻蕴起身的时候,许凉难得也醒得这样早。
“再睡一会儿吧”,他积极劝许凉继续懒惰。
许凉摇了摇头,“不了,再睡下去会头晕。今天妈妈和大姑在家,我要起来和她们一起吃早饭”
叶轻蕴说不用这样麻烦,“你不过去也没什么,孕妇困觉,她们都懂”
许凉眼睛里带着刚睡醒的水汽,冲他眨眨眼皮,“她们说不准会出去逛,我也可以一起”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啊。叶轻蕴一边笑着一边给她穿衣服,许凉也投桃报李,坐在他腿上,帮他打领带。
许凉把领带节往上一拉,叶轻蕴顺势矮了身子,两人目光一触,通身过电一样起了微妙的战栗。
叶轻蕴一面警告自己,一面却不由自主地吻住她的嘴唇。等许凉嘤咛一声,他就把舌头滑进她口腔里捣乱。
两道身影纠缠成解不开的结,最后他喘着气,脸埋在她颈窝里,闷声说:“你怀孩子,我比你还难受”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你和阿凉不睡一间房就不难受了”
叶轻蕴将许凉放下来,叹了口气,开门看见母亲一脸不满地站在外面。
他什么辩解的话都还没出口,就直接被判了刑,“今晚你睡厢房,我让人守在门口,看你怎么作恶”
叶轻蕴收拾妥当,拧着眉头到了汽车旁,正准备去公司。
邢二大概听说了他被下禁令的事,跑过来幸灾乐祸地说:“你说说你,好歹也三十来岁,还这么血气方刚。偏偏还被舅妈给逮住了,唉,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叶轻蕴冷笑着,一把将邢二按在引擎盖上,“正找不着地方出气呢,你倒自个儿送上门来了。还敢看我笑话,信不信我让你那俩孩子成你邢家的遗腹子?”
邢二意识到他真着了恼,可文治武功都不是他的对手,只好道:“哎,你倒真舍得下手。能不能世界大同地把你对阿凉的怀柔政策,也对哥几个施展一把”
叶轻蕴放开他,脸色恢复往常的疏淡模样,哼声道:“跟她比,你还真敢想?你要再皮痒,我一天帮你治个三次”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邢二这才想起找他有正事,硬着头皮跟着上了他的车。
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打闹惯了的。一谈起正事来,便枪口一致对外。
“你听说了没,颜艺珠要嫁给霍济舟”,邢二完全一副说笑话的语气。
叶轻蕴淡淡地说:“他们俩在一起正好,省得祸害别人”
“颜远航可没那么傻,把一座金山送到霍家去打水漂”
“可颜艺珠是多疯的女人?她这是在逼她父亲做选择,要么赔上一个对外担保,要么赔上颜家的半壁江山加一个掌上明珠”
邢二觉得自叹不如,“这心性,比男人还狠辣。她也不怕把她父亲气得心脏病发作。不过颜远航不是还有个儿子么?颜艺珠这么走火入魔,就算是给娇宠废了。还不如把他那私生子给召回来,把皇太女给替下去”
叶轻蕴眯了眯眼睛,“可是,皇太女已经有动作了。谁能保证颜远航比她出手更快?”
邢二很有信心地说:“你啊,助颜远航一臂之力,他也不怕自己将来后继无人了”
叶轻蕴语气里带着少有的犹豫,“这是个……不能被推出去的人”
自从童湘去找宁嘉柔之后,顺着线索往上查,就挖到了颜艺珠的居心。但自己欠了宁嘉谦一次,所以就要保证他能过上平淡安稳的生活。
颜氏太子爷的位置,是个权杖,但也是火坑。
叶轻蕴下了车,就看见霍济舟上了一辆明黄色的兰博基尼,左右一个妖娆女人,也不怕她们身上的香水味把她给熏得看不清红绿灯。
就因为夏清江和他有同一款车型,只开了一次就没再开出来。
叶轻蕴看着跑车绝尘而去,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么招展给全世界看,无非是在昭显颜艺珠口头定下的未婚夫极其不靠谱,她嫁了也就毁了。
她就是在赌颜远航对她有几分疼爱而已。
可怜的女人。
晚上叶轻蕴要去参加一个晚宴,给官邸打了电话,说自己将晚一点回家。
许凉在电话那边柔声细语地叮嘱,“不要喝酒啊”
叶轻蕴有些赌气地说:“反正我们又不住一间房了,也熏不着你和宝宝”
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骂声,“臭小子,你怨气还挺大!”
他成人之后,还没这样被人骂过。母亲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就把他当成个大人。现在这句“臭小子”,既让他觉得讪讪,又觉得亲切。
刚要说话,就听许凉弱弱地说:“大家都在,开了免提”
叶轻蕴简直要被她气笑了,真就纳闷了,明明娶了一只猪,自己还老是怕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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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愉快!\(^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