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晟墨眸深敛,沉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b行七个亿的融资资金,想必聂总裁出了很大力。只是,无功不受禄,我想知道让聂总裁出手的理由?”
“你觉得是什么理由?你遇上困难,我出手帮老同学一把,仅此而已。”短暂的沉默后,聂东晟轻描淡写的说道。
顾一宸点头,他来此,要的不过是聂东晟的一句话。顾一宸不希望这件事和一念扯上任何的关系,也不希望聂东晟以此威胁。
“好,我也希望仅此而已。我顾一宸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你。但是,聂东晟,我们已经注定是一辈子的仇敌了,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改变。你也别再奢望其他。”
他话尽于此,不必挑明,聂东晟也应该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当初,他把刚刚出生不久的阿惟还给聂东晟,就是想要斩断聂东晟和顾一念之间所有的一切。
顾一宸离开后,聂东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长久的沉默。而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的紧握成拳,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一根根凸起。
晚上,他还有两个应酬。酒桌上,觥筹交错,送往迎来,霓虹闪烁之间,总让人有种恍若如梦之感,那么的不真实。
聂东晟没怎么喝酒,一直坐在角落里吸烟。萦绕的烟雾,让这个一向深沉的男人看起来更神秘莫测。
舞台上,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美丽的女人正摇摆着水蛇一样的腰肢,唱着一首哀伤缠绵的情歌。聂东晟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一个供应商就靠了过来,奉承的询问道,“聂总,要不要叫她过来陪您说说话?”
“没那个必要,她站在台上挺好的。”聂东晟把指尖的烟熄灭在茶几上的古董烟灰缸内,随手拎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站起身,这就是要走的意思。
在场的人都出言挽留,带着几分讨好。聂东晟一一婉言谢绝。他今天的确心情不佳,而心情不好的时候,人似乎也格外的疲惫。
聂东晟走出会所大门,墨色的天空飘着微微的细雨,黑色路虎揽胜从地下车库驶过来,在他面前稳稳的停住。
司机撑着一把蓝色的大伞,快速走下车,恭敬的拉开了后面的车门。聂东晟迈开长腿坐进车内,西装外套上拎了几滴潮湿的雨珠。
“聂总,回公寓还是?”
聂东晟捏着微微发酸的鼻梁,抬起左臂,看了眼腕上的钻表,“太晚了,回别墅吧。”
他一个月大概有一半的时间在别墅那边过夜,应酬晚,或是需要连夜工作的时候,他基本不回林溪城的公寓,以免打扰到阿惟休息。
车子在雨中平稳的前行,经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林荫路,缓缓的驶入庄园别墅的范围。
别墅的四周亮着装饰性的路灯,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门廊下,隐隐约约有一抹娇小的身影,昏黄的灯光在她身后拖拉出一道长长的暗影。
聂东晟一双剑眉突然深锁,车子刚刚停稳,他便夺过司机手中的雨伞,快步向门廊处走去。
那司机跟了聂东晟许久,一见这情景便明白了几分,急忙上车回避,所谓非礼勿视。不该他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夏末秋初的雨夜,气温急剧下降。当聂东晟出现在顾一念的面前时,她双臂环胸,已经冻得有些瑟瑟发抖了。
“你回来啦,我是来还你衣服的,已经等很久了。”顾一念抬头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烁着楚楚可怜的光芒。
“你又喝酒了?”聂东晟深蹙着眉,清冽的雨丝里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酒精味儿,让他微微的恼火。
她竟然还敢喝酒。
顾一念轻轻的咬着冻得发白的唇瓣,沉默的低下头。她的确是喝了点酒,有时候,有些事,的确是需要借酒壮胆。
“说话!”她无声的抵抗让聂东晟的脸色更阴沉了。
“聂东晟,我冷。可不可以进去说。”顾一念的长发披散着,发梢还落着水珠,单薄的身体在风雨中微微的颤抖着,像极了一片即将飘落的花朵,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聂东晟只会觉得心疼,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他利落的把手中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拿着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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