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龙哥送过来的,他现在也是“戏班中人”,不对吗?
有了这两块分量沉甸甸的杂面饼,再加上阿离的撒娇卖萌,芸姑终于吃了小半块饼,她真的是饿狠了,慢慢吃完那小半块杂面饼,脸上就浮现出几丝血色,衬得一张清水脸也娇艳了几分。
两个人又眼巴巴的等了大半个时辰,眼看戏班的人都早早的回去睡觉了,阿离大病初醒,身体也扛不住,却执意不肯躺到草垛里睡觉,就那么伏在芸姑怀里半睡半醒,俩人又熬了好一会儿,她们才终于等来阿离的二伯、邱宝生的二哥邱贵生。
邱贵生和娘子王氏一样,也是胆小怕事的性子,在戏台上专门唱老生,这些年来,王氏一胎接一胎的给他生闺女,就是不见一个带把的儿子,绝后的压力把邱贵生给折磨的比大哥邱富生显得面相还老,不到三十五岁,一张脸上已经满是深深的皱纹,在戏班里也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他还算是邱家众人里心底比较善良的一个,阿离记得前一世,在爹爹被判流放宁古塔的时候,就是邱贵生悄悄带着幼小的阿离,到城外去了一趟,让阿离和爹爹邱宝生见了最后一面……
不过,更多时候,邱贵生是沉默的、胆小的,有时候在母亲邱老太太的逼迫下,还要动手打自己的婆娘王氏或者女儿二囡,或者做一些别的坏事。后来阿离被送给徐二混子,乃至卖到勾栏院,也没有再见这位二伯帮过自己。
许久之后,阿离才明白过来:重男轻女的观念,已经深入到邱贵生的骨髓里,因为阿离是女孩儿,不能给他三弟传宗接代,所以,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去救……
现在,这位二伯邱贵生就愁眉苦脸的出现在窝棚们口,看一眼芸姑和阿离,就埋下头传话道:“我娘让你们过去,”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从这里跪着过去。”
“二师哥,”芸姑把阿离挡在身后,哀求的看着邱贵生:“师娘怎么罚我都行,可是阿离太小了,又刚刚大病一场,这天寒地冻的,一路跪过去,腿脚怕落下病根……”
邱贵生看看阿离,阿离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邱贵生面对那纯真清亮的目光呆了呆,然后,还是闷声闷气的开口:“我娘生气呢,你们快点过去,别找不自在……”
芸姑还想再求他,他已经背过身去,不肯看她们了。
芸姑无奈的张张嘴,最后还是只能心疼的拉阿离和她一起跪下,慢慢的挪着膝盖,向内院邱老太太的房间挪去。
腊月的夜晚,寒气一阵阵袭来,冻的人几乎像是掉进冰窟窿里,院子里的地上,不知道谁还特意提前泼了几盆水,这会儿一半结了冰,一半还是水,淋淋漓漓的更是湿寒,阿离随着芸姑,一点点挪动着身体向前走,邱贵生显然得了邱老太太的严令,这会儿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们,防止她俩偷懒耍滑。
阿离使劲抬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邱老太太房前摇曳的灯火:这笔账,她也会记在心里!
这一世,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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