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大有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这老骨头要是被你这匹星际踩那么一下子就彻底报废了。”
霍斯辰高高骑于马背之上,大有一副天降之子的高贵,逆着光,他脸颊上的笑容若隐若现。勒住马,他翻身下马,利落举止不难看出是常常骑马的行家。
有工作人员立刻走上前,霍斯辰将缰绳交给身后的人后摘下手套,颀长身影被阳光拉长,性感唇角泛着淡淡笑意,“星际的性子向来烈,习以为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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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休息室,茶香缭绕。
“星际的性子再烈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你驯服了?听说你已经收了那匹马。”An慢悠悠品了一口茶,连说话的语气也慢悠悠了起来。
霍斯辰坐在对面沙发上,他换回了便装,也正悠闲地摆弄着茶具,待杯中的茶香散开后他拿起,一口清茶入喉,如千万柔情辗转。“前阵子刚决定收了星际,这马的性子极烈,驯服它还真是不容易。”
“可你就偏偏好这口。”An放下了茶杯笑呵呵道,“我这个人呢向来不爱挑战极限,热血马向来不碰,我刚看过我的哈莉,性子还跟以前一样淑女,温血马有温血马的好处,至少不会让你太费心神去征服它。这就好比用人一样,要选择跟自己能匹配和合得来的才最重要。”
霍斯辰的唇角始终勾着淡淡的笑,他何尝听不出An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故意偏移了下话题,“你的哈莉是波兰的Trakehner,高雅温和是出了名的。”
热血马是世上速度最快的马,行如疾风,但同时也不好驯服,正如他的星际,最适合用在赛马上;而温血马是热血马和冷血马的杂交,个性与脾气上有所收敛,温和好驯服,目前国际上大多马术运动用的就是温血马,正如An手底下的哈莉。马有不同,自然也有不同性格,如人一样。
An闻言后似有似无地沉笑,又缭缭茶香,话锋一转,“不过要我看,斯辰呐,你可是有点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味道了。”
“哦?怎么讲?”霍斯辰的眉梢稍稍挑起,抬手为An添了杯茶。
“穿着骑士服骑着一匹赛马级的星际,是不是有点过于小心了?外人看了还会以为斯辰你压根就分不清何谓赛马何谓马术呢。”An哈哈一笑,有故意调侃之意。
霍斯辰两手一摊,爽朗一笑,“没办法,星际的性子那么烈,万一把我摔下来怎么办?我也得小心翼翼做好防护措施才行。”
“原来你霍斯辰也有怕的时候啊。”An指着他笑道。
霍斯辰也淡淡笑着,“只是怕一失足成千古恨罢了。”
“你这小子,这也是你跟郝吉然合作的原因?”An直接说明了来意,“斯辰,以你的本事只拿那么一点点的利润可惜了,你能得到的其实更多,不是我说你,国外的那些林地能有什么大作为呢?就算能被你填平了顶多也就是多了些房子罢了。”
“郝吉然那小子是唯一继承人,又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想做点事来向他老爸证明自己没那么无能,那我就正好借着势头从中赚那么一笔,就算项目栽了我也不过就是散了点钱,出了问题有那个傻小子担着,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风险。”
“你这样不行啊,这种项目有什么好做的呢?斯辰你就听我的劝,安安心心在我身边帮我,霍氏的股份你不是没有,你要嫌少我完全可以考虑再给你加码,赫斯特现在已经被你打压得喘不过气来,地产项目咱们已经到手了,那可是国际性质的大利润,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
霍斯辰始终沉静地听着,待他说完后轻轻一笑,“An,俗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就能发多大财,可能是我这两年越来越没胆子了,倒是情愿做一些小来小去的项目当成消遣,虽说摊子不会太大,但也不用承担太多风险。”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你可是堂堂霍卿之子,你父亲还没认老呢你怎么就开始认怂了?”An伸手点了点茶案,“不管怎样,我都乐意把成就跟你一起分享。”
霍斯辰却笑着摇头,“你刚刚也看到了,我骑马还得全副武装,驯服个星际都差点累得我半死,这种大笔操作的项目产业对我来说是越来越不适合了。”
An见怎么说他都不以为然,无奈叹了口气,干脆转了口风,“你呀,现在可不及你老婆勇往直前了,我可听说她拿下郝吉然旗下的一个项目宣传,看看她的斗志,再看看你的。”
他啧啧了两声,又试探性问了句,“斯辰,你们两口子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是有心拖垮郝吉然,她现在反倒去帮郝吉然那小子,这是唱得哪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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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很熟,因为程诗茵的原因,见过一两次,我知道她们的关系很好,也是因为诗茵接触了她之后,跟我的关系渐渐远了,对这个女人,我其实也是不喜欢的。于是乎,顺理成章的,我利用了何雅雯。”
“你是怎么做的?”
“我、那天,我以何雅雯的名义将程诗茵约到酒店,在此之前,我早就买通了服务生,在程诗茵等何雅雯的时候,她的水里被下了药,没多久,药性发作,然后提前准备好的人就把她带到了房间里。而在这中间,我又打电话给了佐开诚,当然、我伪装了声音,绝不可能让他听出是我,而你也知道,事关程诗茵,佐开诚自然是很紧张的,他想都没想就赶去了酒店,正好让他看到程诗茵和一个男人赤身果体地躺在一起。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干,只不过刚刚才脱了衣服,那个男人才抱住诗茵,佐开诚就赶来了。但这一幕已经足够了,足够达到我想要的结果。”
“佐开诚就这么相信了?”
“对,他相信了!因为太爱程诗茵,所以、他根本受不了有这样的背叛,于是,他从床上将那个男人拎起来,又在摇醒程诗茵后大骂她下贱、不要脸,当程诗茵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她无法从自己辩解,只是一遍遍说、是雅雯约她来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佐开诚不可能听她的辩解,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何雅雯何其无辜?你怎么就忍心陷害一个无辜的人呢?”
陈香芸的眼神暗了暗,“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不过是假借她的名而已,也不会有什么。但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后来程诗茵会怀孕了,但孩子是佐开诚的!就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天,他们俩个亲热过,而且佐开诚那天喝多了,记不清了,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他认准了诗茵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说实话,这是我起初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如果、如果知道会将诗茵害成那样、也许、我不会那么做。”
“何雅雯的死的确与你无关,但是、你这么做、让她背了二十几年的黑锅,她实在太无辜了!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的行为,现在、程诗茵的儿子要找何雅雯的女儿报仇,他们认为是何雅雯陷害了他们的母亲,导致了他们母亲最后的悲惨结局,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你害的不仅仅是一代人,你还害了她们的后代!陈香芸女士,你实在是太糊涂了!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好朋友呢?”
“我、我、”陈香芸呆滞的目光恍惚了一下,忽然就落了泪,“是的,我对不起诗茵,也对不起何雅雯,将来就是死了,到地下、我都无颜去面对她们!我很后悔,当时、我被嫉妒蒙避了双眼,可是、如今后悔已没有用,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是的,已经铸成的错没办法改变,死去的人也没办法活过来,但是、还有活着的人,只要你愿意在程诗茵儿子的面前说清楚,错误就还能挽回一部分!至少、你要让他们的儿女解开这场恩怨,程雅雯无辜,她的女儿更加无辜。”
“我、”陈香芸似乎犹豫着什么,乔婉柔再也忍不住,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走到了她的面前,“陈香芸女士,你害得两个无辜的女人,你就不觉得惭愧吗?我真的不明白,背负着这二十几年的包袱,你活得不辛苦吗?为什么要做那橛的事?害得两个女人名洁不保,一个背叛爱情,一个背叛友谊,可事实却是、你才是罪魁祸首。”
看到眼前的人,陈香芸的眼睛瞬间睁大,难地置信地咽了咽口水,半晌才伸出手,“你、你、你是、”忽然她死死地抱住脑袋,尖叫起来,“不、不要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陷害你,雅雯,别来抓我,我知道错了、雅雯、求求你了、”
乔婉柔摇摇头,“陈香芸女士,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是何雅雯吗?因为你做了亏心事、所以、当你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你就会害怕,你就觉得、是何雅雯的灵魂来找你了?不错、是来找你了,不过、不是何雅雯,我是何雅雯的女儿,我相信我的母亲是个正直的人,她绝不会去陷害别人,尤其是她的朋友,因此、我一定要查清楚。”她看着陈香芸,一瞬不瞬地,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我找到你,并不是想对你怎么样,就是想了解事实的真相,为我的母亲正名!今天、听你讲了这么多、对我来说足够了!无论如何、陈香芸女士,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你、”陈香芸看着落樱,好一会儿也移不开目光,良久她才缓缓伸出手,颤抖地伸向乔婉柔,却又在马上碰到她脸颊的前一秒停了下来,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乔婉柔,有些激动,“你、你是何雅雯的女儿?”
“是的!我跟我母亲很像对不对?”乔婉柔问道。
“是的、很像、非常的像!”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为我当年做的事情向你道歉!我当时被嫉妒冲昏了头,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虽然、大错铸成,无法挽回。而且、我也没办法求得你母亲的原谅,但是、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愿意原谅我,不过、道歉的话我还是要说。刚才赵先生说,因为我的关系,让诗茵的儿子误会了你,我愿意、愿意向他们说明一切,解除你们之间的误会,我知道、这么做也许不能弥补什么,但我就是想为自己的错误忏悔。”
乔婉柔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淡淡地说道:“陈香芸女士,想怎么做,那是您的自由。也许、您觉得那样做,会让你心里好过一些!不过、我并不会因此而感谢你!因为、我母亲是被冤枉的,是你的所作所为,让别人误会了她二十几年!如今,查明了真相,我知道我母亲是清白的,这就足够了!而关于你讲的往事,其中还事关另一个女人的清白,我相信、她的两个儿子对那一部分更加感兴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告辞了!”
“陈香芸女士,找机会、我会带程诗茵女士的儿子来见您,希望您能够像今天这样坦白。”私人侦探留下一句话,转身跟着乔婉柔的脚步离开了精神病院。
回去的路上,乔婉柔十分地沉默,一直以来,她都盼着知道真相,能够洗刷母亲的不白之冤,可当真的知道了事实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份轻松,反而觉得身心俱疲,只想找一个地方,不被打扰,好好地休息!可是,这么大的城市,她却不知道能去哪里?佐家、乔家、似乎没有一处是她可以容身的地方,她好像做一只鸵鸟,就此藏起来,不被人找到,这样、她也就不会再这么辛苦。
从陈香芸那里了解事实无疑是乔婉柔最想知道的,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要说给谁听?佐宸吗?不,她是决然不会跟他说的,他只当她是仇人,即使知道了这样的事实又会如何呢?她已经是佐征的妻子,她与他之间从那个孩子被他打掉之后就再无瓜葛了!她又何必去告诉他,这最后的一丝尊严她还是要保留的。而父亲那边,她也不想去告诉他,父亲大病初愈,如果把事实告诉他,他难免会受到刺激,她不敢想像,万一他知道,杀害他最爱的女人的人就是他的枕边人,他的妻子付姚欣,仇人在身边生活了二十几年,他能否承受得住。她不想让父亲太为难过,至少现在不想!但总有一天,她会让父亲知道。
就在她踌躇不决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这天早上,一到公司,就发现大家的神情都异常的紧张,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个个都是这种表情?”乔婉柔急忙向同事打听。
“你不知道吗?有人制造了佐氏的负面新闻,压低股价,早上一开盘,便开始恶意收购了!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负面新闻?什么负面新闻?”
“喏、自己看咯。”同事将一份报纸塞到她的手里,乔婉柔急忙翻开头条。
佐氏兄弟不合,十几年来明争暗斗争夺佐氏。醒目的大标题,整个报道几乎占了一个版面,乔婉柔来不及细看,又翻了翻其他的报纸,头版头条均是这件事情,显然、这是被人幕后策划的,可这个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总裁呢?总裁怎么说?”乔婉柔望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紧闭的门问道。
“总裁大为恼火,正在派人查、究竟是什么人向报社报料。”那人说完压低声音,四下里看了看说道:“不过、若不是这篇报道,我还真不知道,佐家那么复杂!又是同父异母,又是私生子的,而且、我在佐氏工作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佐家还有一个不被承认的三少爷,报上说、他是野种啊!”
乔婉柔微微一惊,“什么?”居然报道的这样详细,这些事情只有佐家人知道,怎么会流传出去呢?到底是谁会知道这件事情?她打开报纸想看个仔细,可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得心里乱乱的。
就在乔婉柔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佐宸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紧锁浓眉,一脸地阴沉,几步走到乔婉柔的面前,“跟我走。”
“去、去哪儿?”乔婉柔不解地抬起头。“去了就知道了。”说完佐宸不容她拒绝,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就走。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