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辞退了,我也是不久前接到媒介部给出的消息。”赵姐盯着郁澜溪,话说了一半儿却又留了一半儿。
郁澜溪见她神情有异,迟疑了下,“你这么看着我,难道跟我有关?”这太离谱了吧?
不曾想赵姐真的点点头,轻抿了一口红酒,“你还真猜对了,联报现在的主编是徐楚。”
郁澜溪彻底惊呆了,徐楚进了联报?澜溪差点吐血“他、他一个堂堂总裁怎么又去搅和报社了,着也太诡异了。”
联报,是目前国内影响力最大的主报,准确来说是主刊中的主刊,而旗下的联报网讯息四通发达,在国际上也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公关公司是与媒体联系最密切的合作伙伴,所以赵姐所言非虚。
“徐楚现在主抓联报的财经内容,听说他还准备加大联报网的宣传力度,他,至少是目前媒体人中公关公司最得罪不起的一号人物。”赵姐若有所思道,“你跟他闹得很不愉快,赶紧想办法缓解,要不然有你好受的。你那个地方,是个小公司,他要摆你一道跟玩儿似的,别说你那了,就拿赫斯特来讲,他要在背后整一把也跟捏死只蚂蚁似的简单。”
“我跟他没什么误解,他都要结婚了,我惊讶只是因为事情变化得太快。”
“没误解就好,做我们这行的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尤其是在媒体处理上很关键。”赵姐这才松了口气。
郁澜溪若有所思地喝着饮品。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至少公司的产品说明会还请不动联报来现场吧,以后真碰到了再说。”赵姐恢复了笑容,“目前我觉得你要改变一下。”
“改变一下?”她惊讶。
赵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是啊,从头到脚咱们都换新的,全新的自己全新的开始!”
郁澜溪从不烫头,从上学到参加工作她都是长发,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到美发店做一次补水护理,精心呵护下她的发质很好,如绸缎般光亮。
所以当造型师摸到她头发的瞬间都吃了一惊,一脸赞叹,“这头发真是漂亮极了,我都不舍得剪了。”
郁澜溪盯着镜中的造型师,心有余悸,“你不会想给我剪成短发吧?”
这是赵姐经常来的造型室,造型老师听说是拿了国际大奖的名人,最开始她以为名人总会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恨不得将当下最潮的发型全都拼凑到一个脑袋上,可见了这位老师后才发现,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如果不是赵姐在来之前就对他进行了一系列辉煌业绩的描述,郁澜溪一定无法将眼前这位穿着干净休闲、利落板寸头的小伙子与赵姐口中连明星、豪门淑媛们都趋之若鹜的知名大师联系在一起。
造型师闻言她的话后笑了笑,“不,我不会给你剪成像小玲那样的发型,太冷硬了,她很不听劝,虽说我已经劝过她很多次留头发。”
资深造型师有一点好,最起码会真正从客人脸型上给出最准确的发型设计,这对于郁澜溪这种懒人来讲最适合也最省事。
赵姐在旁只是笑没出声,拿出一只女士烟点燃,香烟袅袅。
“你的脸型很标准,所以就不用考虑用发型来修改脸型的问题,其实我倒是觉得头发的长度到颈部,再做简单的梨花烫就行,一来好打理,二来显得清爽干净,最重要的是能突显职业女性干练独立的同时多了一丝柔美,你留长发显得太邻家女孩儿,剪成短发又会太冷硬孤傲,女人太硬太软都不好。”
郁澜溪看着镜中的自己,窗外的光线晃得长发如海藻,光泽刺眼。咬了咬牙用力点头,“行,听你的。”
造型师微微一笑,很快剪刀飞舞。
发随剪落,三千烦恼丝就这么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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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头发,赵姐又拉着郁澜溪直接钻进商场、各品牌专卖店旗舰店,整个下午时间从蓝亚到诺帝逛得不亦乐乎。
没有哪个女人能杜绝漂亮衣服,就好比没有女人天生不喜欢吃甜食一样,当然,除了想减肥的人。
郁澜溪对名牌不是很感冒,但赵姐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她如今是在新的公司,与客户接触成了重头工作,当没在业界打拼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成绩来时就要靠身上的衣装效应了,名牌从来都不是穿给自己看的,这个道理在传播界更深刻更能立竿见影。
当然也不需要名牌来堆积,否则穿出去就会成为圣诞树一样的可笑。女人要学会利用名牌,你的衣橱里可以有一百件地摊货但一定要有一条上档次的裙子和大衣;你可以买无数个A货包包,每天换着样儿背都没人管你,但手里一定要有至少一件真品;你可以穿着拖鞋逛超市,但一定要有一双可以出席宴会的高跟鞋,而这双高跟鞋一定要是暗调奢华的。
赵姐身体力行给郁澜溪上了一堂女性魅力课,手里攥着银行卡,郁澜溪也渐渐放开,一家家名店挨个试。
穿衣要找到自己的风格,又要符合身份形象,于是乎,类似平时穿得娃娃装、公主裙或是太可爱的小洋装就统统毙掉,郁澜溪所选的大多数是优雅知性的成衣,任何场合穿出去都不会显得突兀的类型。
夜色蔓延,霓虹灯燃亮了T市的大街小巷。
等到霍斯辰开车来接的时候,她和赵姐一样都已经双手拎着大包小包了,赵姐见有人接她便先行开车离开。
她坐在花坛旁,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路边一字排开,等霍斯辰下车走上前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站在她跟前儿上下打量了好长时间。
郁澜溪被他看得有点局促不安,如果不是她车子目前不能开,如果现在不是下班晚高峰她绝对不用他来接。
敛着长睫,下意识捋了下头发,这才想起自己换了个发型。心里禁不住犯嘀咕,她不过是换个发型而已,犯不上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吧?
虽是这个念头,但心里总有点没底,她这个发型换得不会太难看吧?
“怎么想起剪头发了?”良久后他才开口,嗓音淡淡的。很显然,相对于脚底一字排开的购物袋,他更关注了她的头发。
“哦,没什么,就是想剪了,头发太长太麻烦。”她使劲咬了咬唇。
霍斯辰没再说话,却也没有任何动作。她觉得奇怪,仰头对上了他的眼,有那么一瞬仿佛看到有星光在他瞳仁深处滑过,像是一抹惊艳。
“不会……太难看吧?”一时间心里真的没了底儿,原本挺怕的他的她却迫不及待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霍斯辰性感的薄唇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那么明显,低醇嗓音于她头顶盘落,“很好看。”夜色中的她清爽得像块薄荷糖,在依旧滚热的夏夜给了他一支清凉剂,又像是一块润玉,原本就已晶莹润滑,经过打磨后更剔透得令人移不开双眼。
原来,她可以更美。
她微怔,许是没料到他会不吝啬赞美之言,这两天他很少这么好相处。
“以后就留这个发型吧。”霍斯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低沉嗓音隐约泛着些宠溺。
这一次她没避开,好闻的气息滚落呼吸时令她有些恍惚,是她会错意了吧?
“都是你买的?”他这才将视线落在脚底下的购物袋,跟她认识这么久他也从没见过她买这么多的东西。
郁澜溪仰头看着他轻轻点头。
“衣服?”
“还有鞋子和包。”她如实回答。
霍斯辰将所有袋子全都提在手中说了句,“很难得你开始朝着正常女人的方向转变了。”
淡淡的嗓音听上去像是调侃又像是在损人,郁澜溪揉了揉酸胀的脚踝没理会他的态度却也不客气地顶了句,“你不知道一个人转变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霍斯辰脊梁一僵,顿步回头看着她。
她却淡然上前,“别误会,我是指金钱方面。”令他难堪虽说有那么一瞬的块感,但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刻意去激怒他。
霍斯辰闻言后微冷的眉梢这才松缓了下来。
“你这张卡里的钱全被我刷光了,这就是代价。”将银行卡直接塞进他的裤兜里后她走向车子。
月光拉长了她的背影,融化在他的眸底深处,唇边忍不住泛起一丝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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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保姆在收拾厨房,郁澜溪在衣帽间剪衣服的标签准备送干洗房清洗,霍斯辰在书房不知处理什么,一直没见他出来过。
没一会儿保姆敲门进来,恭敬地看着郁澜溪,“太太,有人找您。”
“哦,干洗店的人吧?你把这些衣服直接拿下去就行。”她将叠好的衣物递给保姆。
保姆摇头,“不是干洗店的人,是个男人,说是太太您的朋友。”
郁澜溪感到奇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席迪,但他从来没上门找过她。放下衣服后她下了楼,走到玄关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竟然是徐楚!
门灯下他的身影颀长,夜色像是蔓进了他的眼,瞳仁深处的黑近乎墨般,见了她后唇角绽开,“澜溪。”
“你怎么来了?”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又转头盯着他,一时间眸底滑过慌乱。
徐楚不是没看见她眼底窜开的慌乱,笑容稍微压了压,“你一直不接我电话,今晚正好经过这儿就想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他的话听上去无懈可击但骗不了人,这个别墅群哪是什么地方可以经过的?没事儿人无端端干嘛往这边走?
“我想你的住址不难打听到吧。”他轻轻一笑,又看了一眼室内灯光,“不请我进去吗?”
一句话说得郁澜溪更加慌乱,连连摇头,“今天太晚了,这样吧,改天我去找你。”她生怕霍斯辰会突然下楼看见这一幕,到时候又不定怎样了。
“澜溪,你在怕什么?”徐楚微微眯眼皱紧眉头。
“我没怕什么,就是现在太晚了不大方便。”她都快急死了,巴不得赶紧关上房门。
徐楚眼底的光暗了很多,半晌后才淡淡开口,“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
“徐先生?既然来了站在门口干什么?”意外的低沉男声打断了徐楚的话,自郁澜溪身后扬起。
她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性回头,正好对上霍斯辰浅笑的眸。
脊梁骨倏然一冷,心脏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徐楚也看见了霍斯辰,目光渐渐转冷。
霍斯辰一改平时疏离形象,穿着家居服的他典型一副男主人的热情,走上前伸手搂住她的纤腰,温润浅笑,“怎么不请客人进屋呢?”
她在他怀里,头皮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绣花针扎过似的疼,喉咙也像是被堵住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徐楚以笑遮住眼底的冷意,“我不过是顺路过来看看,说几句就走。”
“哪有让客人站在门口的道理?澜澜这丫头今天逛街逛得人都傻了,徐先生别见怪。”霍斯辰言语亲昵笑容更显热情,稍稍侧身,“请进吧。”
徐楚看了一眼郁澜溪,想了想后走了进来。
“许妈,给客人倒茶。”落座后,霍斯辰直接吩咐了句保姆。
保姆立刻备好了上好茶品,没一会儿满室飘香。
“徐先生尝尝看,这是属于A国皇室特供,口感最细腻。”霍斯辰悠闲地为彼此倒了杯茶,唇角含笑。
倒完茶后,又叮嘱了保姆一句,“给太太备的银耳莲子汤好了吧?”
保姆点头,赶忙将汤盅端来。
“今晚只能我陪徐先生喝茶了,澜澜睡眠质量向来不好,喝了茶就会失眠。”霍斯辰十分“好心”地解释了句,将汤盅打开放到郁澜溪面前。
举手投足自然流畅,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天底下最称职最温柔体贴的丈夫。
郁澜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回应,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他不过就是做给徐楚看的,何必要这样?喝着银耳汤却食不知味,她的心时刻在嗓子眼里提着,生怕霍斯辰会做出怎样意想不到的举动来,再者,徐楚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两个不是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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