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植一个人需要千句话,毁灭一个人却只要一句话。
霍斯辰,早就练就了喜怒不言语色、脾气秉性收放自如、沉稳内敛的温润男人,却在今天彻底暴露原本遮藏在文明外衣下的霸道冷鹜本性。
成功如他,向来习惯了掌控和运筹帷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所以一旦触犯底线,他的怒火远胜于其他人。
冰冷的墙壁紧贴着郁澜溪的背,窗外明明就是夏夜,树枝上的鸟儿还因空气中浮荡的余热惊叫不安无法入眠,她却觉得犹若坠入腊月冰窟,背后墙壁上的凉迅速蔓延,于颈椎直接扩散到尾椎,她被他死死按在墙上,他的最后一句话也如利剑般刺破她的喉咙,令她尝到了什么叫做刀锋舐血。
她的眼充满惊恐,紧跟着又是铺天盖地的悲廖侵染,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一贯温润、他的微笑温柔早已被冰冷的黑眸收敛一干二净。
“你说什么……”强忍着手腕和背部上的痛,郁澜溪颤抖开口,喉咙依旧有若刀切般火辣辣的痛,“霍斯辰……你刚刚在说什么?”
男人瞳仁深处透着冷冽的寒,大有一副将对方置之死地的残虐,俯下头,贴近她的英俊脸颊如死神厥冷,“你和徐楚那小子很恩爱吗?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你不过就是我随手得来的商品!徐楚那小子当你是宝,是宝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一样在我身子底下供我发.泄?哦,忘了问你一句,你那个老情人知不知道你在床上有多风.骚,嗯?”
“霍斯辰……”郁澜溪以为自己听错,恍惚间眼睁睁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这些话便像是密密的尖针刺进了她的心脏,那么痛啊……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使劲全身力气用力挣脱,全身的痛促使她像发了疯似的推搡着他,“霍斯辰你混蛋!”
霍斯辰寒着脸,手劲倏然加重。
她只觉得胳膊被拧得巨痛难忍,额头泛起密密细汗,在本能反抗下终于将他推开后力量也终于耗光,双腿一软,失去控制的身体一下子跌倒在地,胳膊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擦得光亮的地面映出那张近乎惨白的脸。
头嗡嗡作响,不停窜荡着男人刚刚剑过寒风的话。
她以为,在终于了却了徐楚这件事后终于可以向霍斯辰敞开心怀,她觉得,卑微如自己已经开始做好了等待他、眷恋他的准备,回家的路上她回想种种,在这场婚姻里霍斯辰是始作俑者,但她的心还是无法控制得向他靠拢了,她知道,一旦真的爱上霍斯辰这样的男人,一旦真的将爱说给他来听,就已经意味着她不再去回避爱情中的种种问题,她要将自己这颗隐形的卑微的心狠狠踩碎,她要拔去身上所有的刺、要磨光身上所有的棱角、要准备好人生开始的苍老来爱他。
她是那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没落了,被这个温柔体贴的却又霸道强势的男人给俘虏,她知道自己完了,纵使之前他为了一己私欲彻底毁了她幻想中的爱情,她还是那么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爱上这样的男人,相当于爱上了一场灾难。
因为霸道如他,强势如他,骄傲如他,要的便是不容有失的爱情,在这之前,她不确定,在这之后她已经完完全全要建立起与他平等的爱情平台,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面前昂首说那么一句:霍斯辰,你知道吗,我爱上你了。
回家的路上,她打过他的手机,甚至在按键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她是那么渴望想要听到他的声音,但,他的手机关机。
她以为他在忙着开会,没成想,等待她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心灵彻底被摧毁的浩劫。
郁澜溪趴在地上,纱裙下的双腿瑟瑟发抖,她看着地面倒映出来的那张苍白的脸,头顶上是男人投落的身影,高大、压抑……
擦得光亮的男士高级手工皮鞋也随之映入了她的眼,狠狠踩在她眼前的地面上,倒映中的那张悲伤脸颊被彻底踩碎……
紧跟着,尖细的下巴被男人用力捏起,她被迫仰头对上霍斯辰那双早已没了感情的眼眸,眼前恍恍惚,却那么清晰感觉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如虫子般蜿蜒于锁骨上。
霍斯辰冰冷的嗓音打落在她头顶,近乎一字一句道,“郁澜溪,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好,一分一毫都不会!”
郁澜溪看着他的眼,被冰冷的光刺得全身剧痛。
他却丝毫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把将她扯起来,已然没了以往对她的温柔疼惜。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郁澜溪一激灵,全身发抖。
他却冷笑将她拉紧入怀,薄唇状似暧昧地贴靠在她耳畔,“我想看看你跟那小子有多鹣鲽情深!”
她差点窒息,还没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便被他的大手直接拉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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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有人会说,如果你想任性,那就先学会承受,能承受后果才可以任性。
如果你想独立,那就先学会坚强,能忍住伤痛,才可以独立。如果你想放肆的爱,那就先学会遗忘,忘掉失恋痛楚,才可以大胆爱。
你可以去做一切事情,但前提是不会为结果伤悲。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并非看他能做什么,而是看他能承担什么。
这原本就是前人走过的经验,但郁澜溪真正明白这个道理,全都是因为霍斯辰。
当她被霍斯辰直接拉进医院的住院大楼时,她才明白激怒霍斯辰的后果。
夜,遂黑的可怕,却也不及霍斯辰的脸色,就连窗外的月亮也似乎感觉到了这份危险吓得躲进云层,一时间乌云遮住了月,连同大片的星子也失去了光亮,黑暗,降临,如同地狱。
医院的整条走廊都安静得吓人,头顶上一竖排的白炽灯照得令人无所遁形,现在是午夜,就连值班大夫都沉沉睡去了。
郁澜溪被一股不知名的惊恐笼罩,也意识到了处境的危险,不用说还可能要发生更可怕的事情,只是她猜不出更可怕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只是霍斯辰的神情告诉她,她,不可原谅!
她不敢大叫,一旦挣扎只会换来男人更强劲的手腕束缚,脚底的平底鞋在光洁的走廊上蹭得吱吱作响,直到,霍斯辰伸手“嘭”地推开徐楚所在的病房大门!
郁澜溪难以置信地盯着霍斯辰的行为,他难道要带着她见徐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徐楚所在的病房属于私人高级病房,私密性极强,所以在没有需要的情况下不会设值班医生守着,再加上徐楚原本就明天准备出院,所以没有医生和护士在也实属正常。
却不曾想,方便了霍斯辰的直接进入。
这一刻郁澜溪才知,原来霍斯辰早就清楚徐楚是个什么情况!
病房分外室和内室,推门进来属于外室的范围,作为用餐和会客方便,内室则是休息诊治的地方,中间隔着一道厚厚的门,便于病患休息。
心急如焚的郁澜溪用力挣扎,“霍斯辰你疯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生怕霍斯辰真的一把推开内室的门将徐楚惊醒,他们两个再大打出手。
霍斯辰却不再盛怒了,英挺眉梢换上残冷笑意,结实的左臂圈住她的两臂和身子,一个用力将她推在内室的房门上,只隔着一层玻璃,正对着里面宽大的病床,病床上,徐楚睡得很沉,淡淡的光在他脸上流转,沉睡中的他怕是死也没想到郁澜溪跟他只是一门之隔。
最外层的那扇门无声无息关上了,像是城堡厚重的大门,彻底遮住了走廊的光,将郁澜溪与外界隔绝。
外室,黑暗一片。
内室,有微弱的光亮。
郁澜溪整个人被霍斯辰抵在门玻璃上,呼吸急促,心脏被他的行为狠狠捏碎、疼痛不已,一阵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袭来,紧张达到了极点,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真是后悔当初给他安排了这么个高级病房。”身后,霍斯辰压低的嗓音袭过来,如同磐石般压在她的耳侧,伴随着温热气流滚落她的颈部,“这么私隐真是有利于你们两个偷情。”
“我没有……我跟他没有。”郁澜溪拼命摇头,嗓音无力柔软,不是她怕太大声会惊醒徐楚,只是因为真的没力气了,从一路的挣扎到此时此刻,她整个人力气殆尽,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的软骨动物,身子软软地瘫在身后霍斯辰的怀里,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只剩下痛苦抽搐的气力。
“你们背着我偷情了几次?”霍斯辰再也不相信她的话了,对她青白的脸颊也视而不见,嗤鼻冷笑,“你跟他厮混的时候是在里面的那张大床上还是外面这张沙发上,还是你们喜欢玩刺激,里外全都搞了个遍,嗯?”
郁澜溪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昏昏涨涨,嘴唇也拼命在颤。
“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近五个小时,他满足你了?”霍斯辰见她不语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从未有过的嫉妒如火焰般吞噬理智,将他一贯的沉稳烧之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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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邢握紧她的手,“当然是在我们的房间,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多、多久?”乔婉柔不解地看着他。
“你啊、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发着高烧,不断地做梦呓语,我都要担心死了。”佐邢看着她,眼中的温柔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三天三夜?天啊,怎么会……”乔婉柔简直不敢相信,她眨了眨眼睛,“阿邢,你、难道这三天三夜,你都一直在陪我?”
“呵呵,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再说……你好像很害怕,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连我想帮你喂水,你都不肯松手,我哪怕离开你半步呢?”佐邢露出明朗而轻松的笑,看到乔婉柔醒过来,他的心也落到了肚子里。
听了佐邢的话,乔婉柔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哽着声音说道:“阿邢,你居然陪了我三天三夜,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傻丫头,我没事的!就是坐在你身边,我也没做什么,怎么会受不住呢?”佐邢笑着说道。
“三天三夜啊,就是身体好的人也会坐麻的,阿邢,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乔婉柔说着忍不住掉下眼泪。
佐邢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妻子啊,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阿邢,谢谢你,我没事了,你休息一下吧!”乔婉柔吸了吸鼻子说道。
佐邢摇了摇头,“不,你才刚刚醒,我不放心,想留在这里陪你一会儿。”Pxxf。
“可是、你已经坐了那么久,我担心……”乔婉柔看了看他,一个念头闪过说道:“要不、你到床上来,这样、既可以休息也可以陪我!”
佐邢愣了一下,这让乔婉柔觉得很尴尬,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好吧,如果你不嫌我闷的话,那、就按你说的。”佐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乔婉柔垂下眼帘,只觉得更加窘迫。
而此时佐邢已经按了响铃,很快周管家和李妈便推门进来,“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两人看到乔婉柔已经醒来了,都微微诧异,但随之也是惊喜,“大少奶奶醒了?这真是太好了。”
“周管家、李妈,你们把我扶到床上去。”佐邢吩咐道。
“是,大少爷。”两人立刻把轮椅推到另一边,然后半扶半抱着让他靠坐在了床上,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把佐邢折腾的满头大汗。
李妈很快去浴室拿来毛巾帮佐邢擦了擦脸,佐邢平复了一下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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