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云柔你误会了!”莫羽裳焦急地看着她,想要将一切实情告诉她,奈何现在的顾云柔激动得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枉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朋友,但你却一一夺走我身边关爱我的人,先是唐大哥,然后是我大哥!”顾云柔神智已有些昏瞠,任性地胡乱扯道。
“云柔,你这样说不公平!我从未介入你和唐大哥之间,至于你大哥我们之问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莫羽裳心慌情急不已,仍不放弃地想解释,却被顾云柔硬生生地打断。
“别再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随著一声厉吼,顾云柔一阵风似地卷出休息室,留下一脸愕然不已的莫羽裳这一天,顾云野下班之后,决定先回家一趟。他已经有好几天不曾在家里过夜,不知道云柔和彦豪之间进展的如何。他向来了解云柔既固执又任性,脾气拗得很,这次她绝没那么容易就消气。
想到顾云柔,顾云野脸上不禁泛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微笑,此刻他的心境纯粹是一个身为大哥对妹妹那种疼惜呵护的亲情感受,毫无半点男女之情。这样的认知令他感到有些惊异。
曾几何时,他对云柔已无最初那么强烈的保护欲和怜爱之情,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爱过云柔;还是,那只是他一厢情愿、固执地认为,错将对云柔的疼惜与爱护当**情然而,羽裳就不同了。每次一想到她,他的心便拧紧得无法自己,满腔澎湃汹涌的爱意像无法遏止地跃动著,他对她的饥渴与需索仿佛永不能餍足,只想将她永远锁在自己身边,永远溺爱、娇宠著她。
这么强烈的爱意让他自己都震颤不已,更何况是那个痴傻天真不已的羽裳。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当他向她表明爱意时,她那张口结舌的傻愣模样;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漾著一抹缝继深情的微笑。
回到顾家大宅,顾云野心情愉快地踏进屋里。一来到客厅,便看到母亲神情焦急地向他走来。
“云野,你回来的正好!云柔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将自己锁在房里,连饭也不肯吃。”吕倩容一脸担忧。
顾云野连忙安慰道:“妈,你先别急,我去看看。”语毕,他大步地迈向顾云柔的房间。
来到顾云柔房门前,他轻敲了几下门,;云柔,我是大哥呀,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啊!”顾云野轻哄。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你是一个大骗子!”顾云柔在房内嘶声吼叫。
她的回答让顾云野感到有些错愕不解。“云柔,就算你生大哥的气,也得让大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吧!你若不说,那么大哥就一直站在这里。”他祭出苦肉计软声诱哄。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打开。只见顾云柔的小脸泪痕狼藉,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禁感到万分不忍。
顾云柔开完门后,闷不吭声地又奔回床上,将自己埋在棉被里。
顾云野走到她身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告诉大哥,你为什么生气,如果真是大哥不对,那么大哥一定好好向你陪罪。”他和颜地轻声哄道。
顾云柔这才慢慢地抬起脸,泪光滢然的双眼直瞅著哥哥。“大哥,你是不是不再爱我、疼我了!?”她哽咽地问。
顾云野微感愕然地怔了一下,随即说:“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大哥的宝贝妹妹,大哥永远都会一直疼你、爱你的。”语气里充满了兄长的疼惜之情。
“即使你和羽裳在一起,甚至要和她结婚,你也会这样爱我、疼我吗?”顾云柔紧接著问,完全没想到她的问题可能带来的极大冲击。
顾云野蓦地眯紧双眸,但仍带著微笑“你怎么会认为大哥和羽裳在一起?”他的嗓音平静无波,却隐隐带著一丝严肃。
顾云柔不悦地撇撇嘴“你别再瞒我!你们俩在一起同居的事,羽裳都已经告诉我了。”她的话让顾云野的双眸眯得更紧,嘴唇也不悦地抿起。“是她告诉你的?”柔声的质问里有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顾云柔点点头,只顾沉缅于自己的自艾自怜里,丝毫没留意到顾云野的异状。看着顾云野毫无回应地沉默著,她心里的疑惧更加深了!情急、失望之下,她任性地说:“我就知道你已经不会再疼我、爱我,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亲妹妹,现在你有了羽裳,当然更不会理我了。”一边说著,眼泪再次扑簌簌地滚下。
闻言,顾云野的反应立即而猛烈。“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也是羽裳告诉你的?”他激动地握住彼云柔的双臂,炯炯的眼眸中怒气隐隐而现。
顾云柔完全怔住,惊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尚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顾云野已经放开她并站起身。
他像只发怒的猛兽,在房内暴躁地来回走动着,一边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她竟然跟你说了亲手毁了我对她的信赖,枉费我对她”仿佛察觉到自己所说的话,他陡地停顿下来,然后转移视线紧盯著云柔,眸光也立刻转为温和,[云柔,你干万别胡思乱想,大哥永远都是最疼爱你的大哥,我会跟羽裳把话说清楚。”话语一落,他像一阵风似地卷出房门。
顾云柔仍兀自呆愣着,心里无端漾赳一股不安的感觉。这时候,吕倩容走了进来。
“你到底跟你大哥说了些什么?他怎么气冲冲、饭也没吃就跑出去?”吕倩容一脸担忧地问。
顾云柔缓缓回过神来“妈!我好像闯了大祸!怎么办?我不是存心要害羽裳的。”话一说完,她不禁掩面哭泣起来,她虽然嫉妒羽裳,但仍当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她只是气不过,但怎么会把事情弄成这样呢吕倩容慈爱地搂住女儿,安抚道:“别哭了,把事情跟妈妈说清楚,让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莫羽裳带著一身的疲惫回到公寓时,已经将近九点。
今天一下班她便带著自己设计的冬季婚纱礼服到沈红的住处。两人一起研究、讨论该用何种材质的布料来搭配裁制,方能将礼服的特色完全彰显出来。商议完毕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将后半段的裁制工作交给沈红打理。
其实,她是刻意挑选彼云野不在的时候处理这件事。因为她还不想让他知道,想给他一个惊奇。这件婚纱对她来说,具有莫大且特别的意义,除却这是她的理想和兴趣之外,她始终盼望有朝一日能穿著自己亲手设计的婚妙嫁给心爱的人。
这件礼服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灵巧的构思,皆源自于她对顾云野绵绵不绝的爱意,她足以一位待嫁新娘的心情用心设计这件礼服,而这件礼服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梦,一个美丽又令人忍不住期待的梦。
莫羽裳打开公寓大门,一片光亮陡地晃荡在眼前,她讶异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坐在沙发里的顾云野。
她立即放下手边的东西,脸上泛起一片暖融的笑意,朝他奔去“你不是要回去陪云柔吃饭吗?”她难掩惊喜之色地问。
她的问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见顾云野冷著一张脸,深邃的眼眸中寒芒点点直射向莫羽裳。那眼神又冷又犀利,其间还隐隐燃著两簇愤怒的火焰,他的双唇紧抿著,始终不发一语地盯著她。
仿佛察觉出他的异状,莫羽裳浑身倏然绷紧,一颗心开始上上下下地跳动著。她微微敛下眼睑,透过浓密的睫毛偷颅著他“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云柔出了什么事?”这一问显然触动了顾云野勃然债张的怒气,骤然问,他像一只迅捷无比的黑豹,猝不及防地攫住莫羽裳的下颚,一手紧握住她纤细的臂膀。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寒著声,如冰珠般一字一句进出口,冷凝的眸子里充满了阴骛的怒意。
莫羽裳完全被惊吓住,她勉强地开口:“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嗓音乾哑不已,还带著微微地颤抖。
顾云野的双眸瞬间眯紧,箝住她臂膀的大手倏然收紧,丝毫不在意是否弄痛了她。“你别再跟我装傻了!你告诉云柔我们同居的事,这也就罢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说出她的身世。”他咬牙切齿地。
莫羽裳眉心蹙拢著,极力隐忍著因为他的蛮力所带给她的疼痛。看着他如同四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么的冷酷、阴郁、怒气腾腾,她的眼眶便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两眼水汪汪地似要滴下泪来。
“同居的事是云柔自己发现的,至于关于她身世的事情,我真的没有说。”她一脸愀然地瞅著他,哽咽地说著。
顾云野轻嗤一声,撇嘴道:“这件事只有你、我和我的父亲知道,我和爸爸是绝对不会说出来,除了你,还有谁能告诉她!”他显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神情显得更加冷峻、严酷。
莫羽裳圆睁著一双泪光滢然、无辜的大眼,急急地辩白:“我真的没有告诉她!她今天来找过我,我才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我心里也很纳闷,她是如何得知的。”有半晌时间,顾云野只是沉默地盯著她看,眼眸里闪过一抹痛楚的星芒;最后,他猛地将她一把推开,彷佛她是瘟疫似的。深幽的黑瞳转为轻蔑和鄙视。
“你知道吗?就在今晚之前,你那无辜、纯然的模样深深打动我的心,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你,但是,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伪装纯善、心机深沉的女人罢了!”他鄙夷地撇嘴嗤笑。
他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划过莫羽裳脆弱的心灵,决绝的语气更是让她感到惊慌不已。“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四年来,这个秘密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你不能因为我没有做过的事而判了我的罪。”她嘶声啜泣道,滢白的小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哦?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我或者是我父亲自己说的?”顾云野双眸危险地眯起,嗓音轻柔如丝,但眸光却锐利如刀。
莫羽裳陡地瑟缩了一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不愿伤了云柔的心——”“所以你便决定替我省去麻烦,说出真相,伤害我和云柔之间的感情?你以为你这样做,便能如愿地、光明正大地踏进顾家大门?”他冷声地打断她的话,一步一步地这向她。疑怒的红云已经蒙蔽他的理智,使他口不择言地伤人。
莫羽裳既心痛又惊愕地瞠大双眼,她没想到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竟是那么地卑鄙、狡诈。泪水蓦地泛滥如潮,心痛欲裂,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诬蔑我,我我从来就不敢奢望你会爱我、娶我,自始至终,你的心里就只有云柔,我只是希望能在你身边多待一天便是一天也好”她语音破碎不已地说著,纤弱的身子颤抖摇晃不已,彷若风中芦苇般地脆弱。
看着她心碎神伤的委屈模样,顾云野心里一恸,狠狠地揪紧著,他几乎要踏步向前,将她搂进怀里,拭去她的泪水并抚慰她的伤痛;但心里的疑问和过往的阴影让他裹步不前,加上云柔那泪痕斑斑的小脸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他下能也无法放任自己信任她。
“老实告诉你吧!这些年来,我对云柔的感情只是一般的兄妹之情,也许对她多了一些怜惜和娇宠,但从不曾产生过其他的情感和念头。”顾云野一反暴怒的模样,淡淡地说著,停顿好一会儿,他深深凝视著莫羽裳继续说:“你大可不必担心云柔会造成我们之间的障碍,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心慈又良善的好女孩,万万没想到你也会卖弄心机,背著我做出这种事。”他的声音沉痛难抑,像是再也无法忍受看到她似的,他蓦地勾起放置一旁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踏出公寓大门。
随著砰的一声关门声,莫羽裳的魂魄也仿佛被震飞了。她呆若木鸡地怔愣好一会儿,依稀觉得刚才发生的事像是一场梦,不可能是真的!她怎么会一下于就从欢愉的天堂里坠落?这样措手不及的变故几乎摧折了她的心肝。
满室的孤寂映照著她的凄清,颊上冰凉的泪水尚未乾透,她却已无法抑制地再次抖颤著身子匍匐于沙发里哀哀切切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