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些年,婆婆虽待她冷淡,却不曾以子嗣为由为难她,逼她给夫君安排房里服侍的人。
愈是如此,陆氏心里愈是不安得厉害。
她与佟靖玄历经千辛万苦,方结为夫妻。
若不能替他诞下世子,稳住定远侯府的格局,她将永远对他不起!
现在老天总算开了眼,让她再次有了身孕。
这孩子不论男女,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因而它不能有半分闪失!
“听娘的话,定要多穿件衣裳,切莫着凉了。”
陆氏终究妥协,亲自替佟雪张罗着出门事宜,临出门前,佟雪二婶苏氏带着丫头婆子,亲自送了些东西过来。
定远侯府太夫人竟也派婆子送来了些极为珍贵的药材,
“府里正忙着,我便不去捣乱了,便有劳阿锦代二婶探看一番了,待何娘子伤势稳定了,到时大嫂的胎也坐稳了,我再陪大嫂一道儿过将军府探望。”苏氏一面吩咐丫头婆子将东西搬上马车一面说道。
定远侯太夫人派来的婆子则将药材交到陆氏手里,并无多余言语,便走了。
祖母果真是个冷清的性子,佟雪心想。
至于她这二婶儿。
佟雪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个有些莫测的笑容,在采青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昨日何永婵离去后,采蓝在她吩咐下,又出了一次府。
于日暮店家将要关门之际,买了个陶罐,行走在朱鹊桥上,不慎将其跌落,碎屑四溅。
至于那赶车的小厮,不过是由于那去威远将军府求诊的妇人,恰好酿了两坛好酒和腌得一手好菜,在何永婵给那孩子诊治时,那小厮就着咸菜细酌慢饮,喝下半坛酒。
他平日里的酒量,喝一斤半白酒不在话下,并不曾将半斤酒放在眼里。
然在赶车时,精神到底恍惚了些。
有时,就是那一瞬间的疏忽,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今日佟雪特意带着采青出门,而未带采蓝,便是担心,她在见过何永婵的惨状后,会心生芥蒂。
大腿骨断裂呢,还得截肢,日后即便康复,身子已注定残缺不全。
她就不信,何永婵用这副残破的身子,还能做出什么勾`引父亲的事情!
采蓝虽对她忠心耿耿,毕竟未曾经历前世她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由此对她心生隔阂?觉得她太过狠毒?
要如何向采蓝解释这一切呢?
佟雪曾承诺过,会给采蓝一个解释。
她揉了揉眉心,便听采青道:“姑娘,到了。”
佟雪打起精神,艰难地起身,由采青搀扶着,走下马车。
初春的寒意已过,佟雪却被裹成了圆滚滚的一团,只将巴掌大的小脸露在了外面。
几人在丫头的引领下,轻车熟路地穿过影壁,走过开阔大气的花园,越过二门,来到内院。
佟雪阻了丫头的通报。
“直接带我去看何姨,待会儿我再给外祖母请安。”
“回表姑娘,夫人亦在何娘子的院子里。”丫头便领着她到了何永婵的院落。
“儿不截肢!”佟雪跨过门槛,抬脚迈入屋里时,便听见内室一个带着哭音的女声决绝说道。